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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另一種方式來想念他們:“沒有我,他們該怎樣生活?”在這種情況下,不對他們曉以祖國面臨亡國危險的大義,他們會在重重顧慮下停止不前或放慢腳步。
但他們沒有停下來,仍一往無前地向前走著。因為,路兩旁的標語、口號,用火一般的語言,召喚著他們前進:
“同志們!如果你不在斯大林格勒將敵人擋住,敵人就會闖入你的家園,搗毀你的故鄉!”“一定要把敵人消滅在斯大林格勒!”“指戰員們,祖國母親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
“祖國母親不會讓你們的親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天已漸黑。在左岸渡口碼頭旁邊,停靠著一些被打壞的小船和一艘被打穿船舷的汽艇。在沿岸的一叢叢灌木叢旁、一棵棵被炸燬的白揚樹下、一個個彈坑和壕溝裡,到處都坐滿了人,成百上千的人,然而卻非常寂靜。大家都屏息地看著伏爾加河對岸那淹沒在煙火中的城市。在那兒,石頭似乎都在燃燒。有的地方火光直衝天際。難道人們就生活、戰鬥在這樣一片火海中?他們在那裡呼吸什麼?他們在那保衛著什麼?是殘垣斷壁、一堆堆的石頭嗎?……然而,上級命令他們渡河到那邊去,並立即投入戰鬥……
是的,是有命令,但是僅僅靠命令,而不使人們在心理上做好完成這一命令的準備的話,那麼,上渡船必定是慢慢騰騰地,而渡船在航行中一旦遭到射擊時,人們就會棄船跳入水中,不向那火海、向那戰鬥的地方游去,而是相反,游回到剛剛離開的碼頭,應該有人做出榜樣。每個連、每個排裡都有這樣的人,他們不僅僅自己,而且還率領其他向那燃燒著的城市游去……這樣的人不僅連、排裡有,各班組時也有。他們就是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他們在執行指揮員的命令時,以模範行動做出表率,讓大家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做什麼和怎樣做。
這就是在完成戰鬥任務時的政治工作。
下面是原戈裡什內師的列兵機槍手、現奧列霍沃-祖耶沃紡織聯合工廠的細木工、共產黨員彼得·別洛夫談的關於橫渡伏爾加河時如何做政治工作的事:
“在上渡船前,來了一位個子不高、圓臉、剃光頭的將軍,他是方面軍副司令員戈利科夫。他剛從河對岸回來,他說:”從外面看,那邊好象一切都在燃燒,簡直無立足之地。然而,在那裡卻駐紮著並出色地戰鬥著整團、整師的人馬。他們極需要援助,他們期待著你們……‘
然後,給我們分發了報紙,給每人發了一本鉛印的手冊《城市戰鬥須知》。
渡船就要靠岸了。我們等待著口令,而心裡卻充滿了憂慮,因為人總是願意活著的……我們看見,沒等下令就第一個登上渡船的,是一個滿臉鬍鬚、又瘦又小的大尉,他袖子上綴著一顆小星,這表明他是教導員。後來我得知,他是營黨委書記瑟羅米特尼科夫,一位大概是1918年入黨的老黨員。他後面跟著一隊戰士,這是些什麼樣的戰士,說來都可笑!例如,我們這時的斯捷潘·奇卡里科夫,他是一個有毛病的人,黨為膽子小而發愁。有一天,我們開始下火車,不知為什麼高射炮兵開了火。這個可憐的人,一聽炮聲就飛快地向田野跑去,好不容易才追上他,讓他清醒過來。總之,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瑟羅米亞特尼科夫挑選的就是這樣一些人,沒等下令就帶他們第一批登上渡船。您瞧,連奇卡里科夫也沒有流露出膽怯來!
上船進行得很迅速,我們啟程了。船上人很多,大約有500人。我們共產黨員都被安排在欄杆旁,以防止慌亂。
我們航行著……河水被火光映紅。這時,彷彿故意為難似的,月亮從雲縫中露出臉來,然後,頭頂上突然亮起耀眼的亮光,亮得都能看報。左右兩邊響起爆炸聲。一顆水雷在船舷邊爆炸。我想,唉!完了,現在都得沉底了!這兒水最深,正是伏爾加河的中心,而他,那個大鬍子瑟羅米亞特尼科夫卻爬到彈藥箱上,當著大夥兒的面坐在那兒,與郵遞員逐一挑看著信件。他挑看著,郵遞員一會兒指指這個,一會兒指指那個。有人呻吟起來,立刻又停了下來,因為瑟羅米亞特尼科夫朝那兒看了一眼,彷彿:同志,別急,可能也有你的信啊!
當我們駛到一個死角時,周圍一片漆黑(有人用步槍把燈打滅了),大夥聽到一個聲音:
‘同志們,如果有什麼意外,我和郵遞員就在發光的前甲板附近,那兒就是營部……’
你可能會說,這位同志很有計謀。當然了,信件對戰士來說,幾乎等於同親人會面,人人都急著要見到信。在這樣的形勢下,平穩地坐在最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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