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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唐從貨架上拿了麵包牛奶當早餐,邊吃邊開電腦,準備上qq玩兩圈麻將排遣眼前鬱悶。
剛一登陸,收到齊劉海的留言。
——昨晚比對了一下,又找到幾個跟葉流西有關的影片,都發你郵箱了,你看看要不要轉給你朋友。
肥唐漫不經心點進郵箱,開啟影片。
他沒昌東耐心,進度條拖前拖後,走馬觀花地掃,直到冷不丁看見一個熟悉的大門面。
陝博?
這年頭,倒騰古玩的人不能只倚仗天花亂墜的一張嘴了,得有點“文化素養”,肥唐書翻得勤,經常跑去陝博自我薰陶,忽悠客人時沒事就抱博物館大腿:“你看這彩繪胡妝女立俑,跟陝博儲存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他對那兒的展館佈局像自家貨架一樣熟。
肥唐眯著眼睛看剪輯拼接的影片:葉流西走得不緊不慢,並不停留,順著指引,一路進珍寶館。
入口處的兩甕一罐,她視若無睹;流光璀璨的玉器金器,她直接略過……
終於等到她停下,肥唐的頭皮一麻。
獸首瑪瑙杯。
珍寶館裡人來人往,獸首瑪瑙的展櫃前,解說員來了又走,人都過了幾撥了,葉流西還是沒挪地方。
肥唐連呼吸都屏住了。
葉流西終於離開的時候,肥唐心跳如擂鼓:三十塊錢的珍寶館門票,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玩意兒,她不看舞馬銜杯壺,不看燻球銀香囊,為什麼單看獸首瑪瑙?
有什麼念頭在他腦子裡往外突,像水滾之前要炸開的泡,就差那麼一點點……
他撥通自己那個同行的電話,問得有點語無倫次:“我問你啊,那個去你那鑑瑪瑙杯的人,男的女的?貨真不真?”
那頭答:“女的。我同你說,我和老師傅,四隻眼珠子看,貨是真的,一整塊纏絲瑪瑙,俏色玉雕,口鼻戴金帽……”
“那怎麼沒拿下呢?”
那頭也懊惱得要死:“獸首瑪瑙多有名啊,陝博收著呢,你第一眼看到,肯定也覺得是贗品,不會往真了去想,而且人家也不賣。”
“那女的前腳走,我後腳就回過味來了,一直說獸首瑪瑙是海內孤品,但它是酒器啊,就算是給皇帝的——有龍袍還有鳳袍呢,理論上該成個雙……”
說到這兒,語氣忽然警惕兼熱切:“你問這幹嘛?你也見著了?”
肥唐支吾了過去,只說正好在陝博逛,見著了,所以順口一問。
放下電話,口乾舌燥,自己跟自己說:沒可能的,哪來這麼巧的事,獸首瑪瑙,要真還有一個流落在外頭,業內早掀起腥風血雨了,輪得到他起心思?
肥唐晃晃腦袋,幾口把牛奶喝完,奶盒扔進垃圾桶裡的時候,想著:這玩意,得值好多錢吧。
又上網打了圈麻將,打到中途恍神:萬一是真的,自己哪怕只分上那麼一點點……
不由就笑了,做白日夢真他媽甜。
他往椅子裡窩,腰後有點硌,摸出來一看,是那個純銅的龜殼卦具。
昨兒晚上,他排卦,卦辭說,出門往西,大富貴。他一探頭,看到門西站的是昌東,而昌東要找葉流西,也許這個“西”字指的是葉流西呢?大富貴,獸首瑪瑙,可不就是大富貴嗎?
冥冥之中,這麼多跡象,難不成是老天指路?
肥唐的臉一陣陣發燙,他拿起那個龜殼,用力嚥了口唾沫。
再擲一次,如果還是同樣的結果,哪怕……哪怕老天是耍他玩呢,他也作陪了!
***
昌東花了三天時間到那旗鎮。
鎮子在蒙甘省界,蒙族和漢人雜居,差不多已經漢化,從小鎮驅車往外,到騰格里或者巴丹吉林沙漠都不遠,再加上前些年周邊發現不少西夏古城遺蹟,那旗一躍而成西北線上的一個新熱門去處——不過小鎮設施跟不上,遊客一多,生活交通都不便,顯得又雜又亂。
昌東路上添置了件羽絨服,十月中下旬,這種早穿棉襖午穿紗的地方,夜裡蓋兩床被子都哆嗦,不能掉以輕心。
車進那旗鎮,發現旅遊開發還是給當地帶來了不少發展:汽車站外頭的道路已經修得很有中小城市規模,什麼便利店、汽配店、炸雞快餐連鎖店應有盡有。
但缺少規劃,難免新舊錯陳:有時只拐一個彎,水泥路立馬變土路,流浪狗在水溝邊找食,風一起,灰塵都撲在路邊將死的老樹上,臨街的小飯館只三五張桌面,門口掛被油煙燻黑的彩色塑膠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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