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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東點頭:“殺不死你,又怕你在外作亂,就只能收攏你——但想去收攏叛黨的頭目,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葉流西的思路反而順了:“首先,讓她丟掉位子,被別人取而代之。”
昌東接下去:“取代她的人,要跟她勢不兩立,恨不得她死。她得犯下不能為人原諒的罪孽,沒法回頭。”
葉流西順著已知的脈絡去想:“趁著她失去記憶,給她編造羽林衛的假身份,假充是她的‘孃家人’,主動接納她。”
昌東嗯了一聲:“然後故意放訊息給蠍眼,蠍眼出重手對付她的話,她就會覺得,只有羽林衛可以依靠。”
葉流西恨恨:“最後來裝好人,假惺惺表明自己跟她是一頭的,要幫著她對付蠍眼……”
……
所以,她現在在關內,沒有朋友。江斬和趙觀壽,也許都是她的對頭,一個想要她死,一個費盡心機。
這樣的籌劃,絕非一朝一夕,她一年前因意外出關,但這些籌劃,也許更早些時候就開始了。
這是所有的真相嗎?
還是如昌東所說,只不過是又把洋蔥剝開了一層?
84、第⑧④章
江斬一連幾天都沒訊息,不過他也沒有一昧裝死,中間透過代舌,讓肥唐跟葉流西她們說過一次話。
這跟綁架案裡,讓人質拿張當天日期的報紙拍照片的用意是一樣的,變相通知你:人還活著、沒變卦、耐心點。
從說話時的語氣語調來判斷,作為人質,肥唐過得還算可以,昌東特意問了兩個刁鑽的問題,比如西安地鐵是先開通一號線還是二號線,再如朱雀路古玩市場的早市是週五還是週六,肥唐答得飛快,足見不是雙生子在那頭矇混視聽。
但時間拖得越長,昌東越不放心:這意味著江斬有充分的時間去籌劃和安排,他也許並不滿足於只拿到獸首瑪瑙,江斬那樣的性格,很可能既要得寶,又要報仇。
這樣的話,葉流西就危險了。
所以,跟趙觀壽的合作,必須提上日程。
***
只是,江斬是敵人,趙觀壽也是,合作和進攻,有必要同時進行。
這一切,從葉流西主動拜訪趙觀壽開始。
她先向阿禾表達了要去拜訪的意思,請阿禾畫個簡易的示意圖,阿禾大致畫了一個,好心提醒她:“流西小姐,你要找人先通報的,不然肯定會被攔住,進不去的。”
趙觀壽的寓所,是幢黑石的二層小樓,樓上住宿,樓下辦公會客,四方而又敦實,窗和門都開得平直死板,沒有任何花哨華貴之處,卻是羽林城的重中之重,層層把守,閒人免入。
葉流西捲起草圖,嫣然一笑:“這個當然,基本禮節我還是懂的。”
她當然沒找人通報。
自己去了一次,找李金鰲溜雞去了兩次,拉著丁柳散心去了一次,拽著高深陪同又去了一次。
擇取不同的時間,把通往趙觀壽寓所的每條路都走了一遍,無一例外在外圍被攔,有一次還“失手”放出了鎮四海,面對著頃刻之間圍過來的猛禽衛還有刀槍棍棒,葉流西大叫:“你們跟雞計較什麼?誰打傷我的雞,我跟他沒完!”
於是鎮四海被抓回來的時候,腳爪上多了一個帶鐵鏈的扣環,鐵鏈另一端是手持的皮套,為首的猛禽衛把皮套交到她手上,表示希望類似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了。
葉流西一臉懇切地道歉:“那是那是。”
每次“被攔”或者“混亂”,她都無比配合,必然後退,反正只是試探,反正昌東一定在附近。
幾次三番之後,昌東那裡的地圖越繪越細,一圈虛線圍出了趙觀壽寓所外的禁地範圍,守衛的配置如何,有異常時是哪幾方策應,流動的巡邏隊有幾班,什麼時候會經過那裡,哪裡是視線死角,哪裡方便藏身,哪條線路最方便撤退……
趙觀壽自己,恐怕都沒這麼清楚。
外圍既定,葉流西更進一步。
再次被攔時,她不再掉頭,表示有重要的事,要見趙觀壽。
被請進客廳時,趙觀壽正從書房出來,書房的門極氣派,門扇閉合的剎那,葉流西見到黑色的書櫥上,立起的書冊擠擠挨挨,辦公桌的一角,檔案摞起老高。
看來書房是重地。
趙觀壽示意她落座,又著人上茶:“你有事?”
葉流西說:“是這樣的,你說的合作的事,我想了又想……其實好幾次都已經來了,臨到頭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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