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情婦(第2/2 頁)
”
駱志遠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現在鎮裡要求廠子停產整頓,各種小道訊息四起,有人傳說鎮裡要徹底關停了這家廠,工人以訛傳訛,害怕廠子一關,自己的工資撈不到,就開始鬧騰。剛才聽說寧紅軍被抓進去了,情緒就更加不穩定了。”管大軍苦笑著起身:“所以,我說,還是先讓寧紅軍回去穩定一下工人的情緒,免得出現亂子!”
駱志遠猛然一拍桌案:“是不是寧家的人在背後煽動工人出來鬧騰?”
“這倒也有可能,但現在這節骨眼上,我們也很難去尋根究底。”管大軍遲疑著回了一句。
駱志遠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揮揮手道:“我過去一趟。至於寧紅軍,還要看派出所怎麼處理。”
兩人剛要走,電話鈴聲驟然響起。駱志遠猜出是高欣慶,一把抓起電話道:“欣慶同志嗎?”
“是我,我在醫院這邊。”
“欣慶同志,家屬的情緒怎麼樣?”
“還算是穩定,不過這家人的情況比較特殊。這個工人名叫魏國年,家是向陽村的,他老婆是個殘疾人,腿腳不好,家裡有兩個孩子都在上小學,還有老人需要贍養,就指著他一個人掙錢。這麼一來,魏國年一出事,這個家庭就垮了頂樑柱……哎,反正比較悽慘,我在一旁都有點看不下去,心裡不是一個滋味。”高欣慶幽幽嘆息著。
駱志遠無言以對,也只能報以一聲嘆息。
“志遠,魏家這邊是魏國年的一個堂哥出頭在撐著,好像是縣自來水公司的一箇中層幹部,他們提出要求,第一,要按照法律規定申報工傷,根據上線給予經濟賠償;第二,要求勝光潛水電泵廠為魏國年老婆安排工作。這兩個條件不滿足,他們就不火化、不下葬!”高欣慶輕聲說著,“我看這樣的條件也不過分,鎮上情況怎麼樣?”
“正在談。欣慶,你和王茜留在醫院,儘量安撫住家屬的情緒,鎮裡的工作,我來做。”駱志遠匆匆掛了電話,向管大軍擺擺手,就下樓而去。
因為勝光潛水電泵廠與鎮政府相隔並不遠,所以兩人選擇步行。夜色如水,北風呼嘯,白天繁盛的小鎮籠罩在夜幕之下,沉寂無聲,偶爾從不遠處傳來一兩聲刺耳的犬吠。
駱志遠快步前行,心頭卻非常凝重。
遇難工人的家庭情況如此艱難和貧困,他很難想象,在失去了唯一的主勞力之後,這個家庭的老老小小要如何生存下去。一念及此,他為自己今天的堅持而慶幸。如果他的選擇與費建國一樣,為了所謂的“政績”和麵子,瞞住不報這起事故,那麼,這家人所面對的處境會更糟糕——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又將如何面對自己基本的人性和良知?
駱志遠不是道德楷模,也不想當什麼正義鬥士。但人生在世,總要講點原則和良知。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有一條底線。底線不可逾越,一旦突破,就再無下限。
管大軍本想跟駱志遠再商量點什麼,見駱志遠沉著臉大步前行,也就沉默了下去。
勝光潛水電泵廠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幾百號工人都聚集在廠區裡,嚷嚷著要見老闆寧紅軍,或者大聲要求鎮裡做主,必須要馬上拿到拖欠的兩個月工資和這個月的當月工資。
駱志遠和管大軍從側門進去,避過了情緒激動的人群,進了廠裡的會議室。
會議室裡烏煙瘴氣,空氣混濁。寧紅軍的老婆錢秀秀站在那裡,梗著脖子正在跟趙寒和孟曉光理論,還有幾個廠裡的管理人員臉色不好看地坐在另一側,冷眼旁觀,一聲不吭,其中就包括寧紅軍的情緒鄭萍。
鄭萍是廠裡的財務副經理,幾年前就跟寧紅軍勾搭上了,廠裡上下都不是什麼秘密,只瞞著錢秀秀一個人而已。錢秀秀雖然號稱是廠裡的老闆之一,又掌握財權,其實對廠裡的經營和賬目根本插不進手去。
首先是她不懂,好糊弄;其次是她對管理企業不感興趣,很少來廠裡上班,多數時間都住在縣裡,逛街購物和打麻將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如果不是廠裡出了事,她是懶得來廠裡的。她是鵬程鎮的本地人,但自打寧紅軍發了家之後,就在縣裡買了房子,而她也就過起了暴發戶太太的愜意生活。由此,就給鄭萍創造了機會,鄭萍幾乎是半公開地跟寧紅軍出出進進,沒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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