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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不知道陳醫生被敵機擊中了那裡,但他只看見陳醫生被葉城抱住的身體一動也不動,他的眼鏡已經掉在了地上,驚心動魄的血液順著他的身體流到葉城的手掌上,然而再一滴滴落到地面,實在讓人擔心他是否能撐過這一劫!
“快!抬起戰士們,快點散開!”
汪洋覺得就算在戰場上也沒見過如此被動的局面,戰士們對於天上敵機的掃射根本無法去躲避,只能被動地散開,儘量減少我方的損失,但無論如何躲避一定還是會出現傷亡,現在他只求大家運氣能好一些,敵人的飛行員槍法也差一些,他們才能多一些生存的機會。
“陶……陶大姐……汪……汪洋,怎麼辦!我壓不住她流出的鮮血!她……”
林亦曼大聲地哭著,她用無助的目光看著汪洋,她的雙手使勁地按在陶雪梅的胸前,赤紅的鮮血將她白淨的小手、雪白的護士裝全部染紅,但陶雪梅臉色灰白雙目緊閉,身下的鮮血卻越流越多,汪洋甚至看到那像徵著生命源泉的嫣紅順著地面的紋路流到了林亦曼腳上那雙膠鞋上!
“小林……幫幫我!快救其他的戰士,陶……陶大姐已經犧牲了!”
汪洋絕望地閉上的雙眼,其實根本不用再看了,但汪洋還是將食指探到了陶雪梅的脖子上,這無疑是無謂的一種舉動,因為汪洋已經看出,陶雪梅受的傷是敵機子彈從她的背部打入,然後從胸前穿出,數顆罪惡的子彈幾乎穿透了她體內的大部分器官,她不可能再活下來。
“不……不啊!陶……陶大姐剛才還跟我說話呢……”
“小林,你要堅強,陶大姐是為救傷員們犧牲的,我們要加油,難道你要她死不瞑目嗎?我上軍車救助車上的戰友,你要想辦法將重傷的戰士移開!”
林亦曼淚流滿面,雖然知道醫療單位經常受到敵人飛機的肆虐,雖然知道敵機經常讓志願軍戰士和醫護人員傷亡,但她畢竟也是第一次遇到,看到親近的陶大姐剛才還活生生地在身邊,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卻陰陽兩隔,這讓她單純的心靈實在那以接受,汪洋只能一把抓住她的雙肩,然後用堅毅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在她了耳邊大聲吼道:
“亦曼同志,現在是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關鍵時刻,快……快!我們要將活著的戰士全部送到密林中,你要幫助我,將不能動的戰士都移開散開來,你要振作起來!”
天空中又傳來了讓人絕望的嗡嗡聲響,敵機再次越來越近,它們像一群討厭的蒼蠅一樣讓人永遠不得安寧,可是地面還放著六七個重傷的傷員,二個被擊中的戰士,一個死亡,另一個腿被打中又加重了傷勢。
大部分戰士都不能移動,可是他們都躺在三號車的車廂下面,一旦敵機再次掃射過來,一被掃射到,那麼戰士們一個都保不住性命,汪洋急得跳了起來,他大聲地向林亦曼吼著,然後一個箭步跳上了三號車。
血,到處是鮮血!到了車上,無盡的悲傷潮水般地向汪洋的心裡湧來。
車上本來還有六七位重傷員的,可是自敵機從三號車上方進行過兩次來回的掃射後,車上的損失大得驚人,一排子彈從駕駛員這邊的車廂一路掃過,幾乎半邊車上到處都是彈孔,汪洋不知道在經過這樣恐怖的襲擊下,車內是否還有活著的戰士,他只有大聲地吼著:
“同志們,還有活著的嗎?快點告訴我!”
根本沒有時間讓汪洋一個個地看是否有戰士還生存,汪洋一邊在車上探著戰士們的鼻息,一邊在車內幾乎是聲淚俱出地無奈叫著,總算天見可憐,他豎起的耳朵終是聽到車內駕駛員的後面傳來的微弱的呻吟聲,汪洋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他終於看到一個活著的戰士了。
“同志,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跟我下車,你要忍著一點!我一定要帶你回去!”
這是一個年齡約十七八歲的年輕戰士,年齡和汪洋相近,但此時他面色蒼白,眼裡全是無助的驚恐,但求生的直覺讓他將手伸向汪洋,汪洋看到他的手中都是鮮血,心裡就彷彿針扎一樣,他近乎痛苦地呻吟著:
“兄弟!你一定要活下去!”
“忍著一點,我帶你下車!”
抱到手中,汪洋才發現這個戰士本來受傷的位置在左手,上面掛著繃帶可能剛剛手術不久,按理來說他的傷不重,可是在敵機掃射的時候卻被一顆高機子彈從右腿上掃過,汪洋觸目驚心地發現,他的大腿上開了一個茶杯大小的血肉模糊點,那裡甚至可以見到森森白骨。
“兄弟,堅持住!”
根據戰場的經驗汪洋知道,這個小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