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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身邊的白楊樹,更不在意烏鴉的折騰。他的眼裡只有稻田。
稻草人第一百零一次趕走了試圖靠近稻田的鳥群。
“我是稻田的主人……”稻草人當然說給自己聽的,以便讓自己牢記職責。
“不,你不是,田裡的那個老人才是主人。”烏鴉的聲音不算好聽,卻宏亮。
烏鴉又早早來了,她站在樹枝上靜候傍晚的炊煙。今天,她是想讓稻草人知道他的存在,才跟這個目中無人的草人搭茬兒。烏鴉是個例外,她能聽見稻草人心裡的聲音。
“是這樣的……他是我主人,我是稻田的主人。”稻草人盯著眼前的稻田,並不看烏鴉。其實他早就注意到這隻鳥了。這隻鳥黑黑的、傻傻的,看起來並不美。
“你也看到了,他頂著火熱的太陽引水、插秧,是他創造了稻田。誰是創造者,誰就是主人。”烏鴉毫不客氣地說。
稻草人不言語了。他不像烏鴉那樣能講出深奧的道理。日落西山,主人離開了稻田,朝瓦房走去。
稻草人說:“稻田有兩個主人。白天的主人是他,夜晚的主人是我。”
主人進了瓦房,不一會兒,炊煙便升起來了。烏鴉痴迷地望著炊煙,也不再搭理稻草人。
稻草人說:“我是稻田夜晚的主人!你不承認嗎?你為什麼不回答呢?”
烏鴉說:“噓——你也看看炊煙,炊煙很美……”
稻草人說:“稻田最美!“
許久,烏鴉說:”藍天很美的,你承認吧?“
稻草人說:”算是吧,可是比不過稻田。沒有金燦燦的稻田,人們能在藍天下面做多久呢?沒有金燦燦的稻田,藍天太單調了。“
烏鴉便說:”這就好了,你承認藍天是美的。我說屋頂的煙囪是一支筆,你承認嗎?這個你不一定承認。“
稻草人想都沒想,說:”煙囪是一支筆,承認了又怎樣?“
烏鴉有點得意:”很好。那麼,我說大地握著煙囪,用煙囪畫出來藍天。“
稻草人說:”真是這樣的話,我承認煙囪也很美。可是,‘炊煙畫出了藍天’只是一個想象。我不相信想象出來的東西。”
烏鴉頓時無語了。烏鴉突然覺得,稻田裡站立的這個傢伙太刻板了、太乏味了。烏鴉飛向藍天深處,再次去追尋炊煙的蹤跡。
炊煙和稻田哪個最美,烏鴉和稻草人爭論了很多天。他們爭論著,秋越來越深了,稻田變成金燦燦的海洋。稻草人不免洋洋自得,可是烏鴉仍舊堅持炊煙最美。
主人收割了水稻,飽滿的稻田一下子癟了,稻草人卻變得高大起來。這些變故讓稻草人無比失落,可他卻一動不動守護著空蕩蕩的稻田。那些鳥雀們飛來了,她們發現稻草人的樣子很可笑:他只有一條細腿,並且是個偏執狂。
“水稻沒有了,你怎麼還傻站在那裡啊?”鳥群侮辱稻草人。
“我是稻田的主人,這裡是我的崗位……”稻草人執拗地說。當然,這宣言是說給自己聽的,也不需要鳥群聽見。
烏鴉來看炊煙了。烏鴉第一次發現,稻草人現在的樣子是一個很美的姿勢。她便對那些鳥雀說:“目光短淺!明年還有水稻,稻草人還是稻田的主人!”
烏鴉回擊了鳥雀,烏鴉也幫稻草人堅定了信念:明年還有稻田。整個冬天,瓦房裡燃燒稻草,每天傍晚都有炊煙可觀賞。關於炊煙與稻田哪個更美,這個問題時不時還被稻草人和烏鴉提起。
稻草人說:“我承認炊煙很美,你也應該知道炊煙是從哪裡來的,那是主人燃燒了稻草啊。所以呢,我還是認為稻田最美。”
這一次烏鴉的口氣明顯軟了下來:“原來,原來沒有稻草變沒有炊煙的啊……”
爭論不存在了,烏鴉和稻草人成了好朋友,烏鴉陪著稻草人一起等候春天。他們都相信春天以來,主人回重造一片稻田。不久,大雪覆蓋了稻田。還送給稻草人一頂雪白的帽子。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不再說話。烏鴉踏著樹枝欣賞炊煙,而稻草人戴著白帽等候春天。
白帽子被春風摘掉的那天,烏鴉告訴稻草人:“春天來了,你的稻田就要回來了!”
稻草人便整天喜氣洋洋的,有時候還更烏鴉開幾句玩笑。烏鴉卻落落寡歡,她道出了心事:“我的炊煙越來越薄了,稻草快燒光了。”
稻草人說:“春天來了,過幾天就有新稻田了。”
幾天後,炊煙絕跡了。主人卻只顧在瓦房裡打點行李,後來也把農具捆紮在一起。這讓烏鴉和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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