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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延年異常興奮地“是!小人聽你的!”
那個辛延年可真夠饞的,上來就把桌上的酒菜吃個一乾二淨。霍去病覺得很好玩,便又叫來許多,讓他索性吃個夠。四人有的吃,有的看,各得其所。
突然,門前一陣騷亂,連店小二也紛紛跑出去看熱鬧。那個辛延年,雖說沒往外跑,可是脖子伸得長而又長,讓東方朔他們三個,覺得莫名其妙。
要是平常,東方朔肯定不讓去。可是今天,不知是他的酒喝得多了,還是想看兒子有沒有緣分,竟然點點頭,跟著兩個年輕人,在辛延年的帶領下,牽著毛驢,一路直奔桑園去了。
第二十章 陌上桑
天上的雲彩很多,卻又很薄,白白的如同片片棉絮,連綴在一起。日光偶爾從棉絮的縫隙中伸出腳來,灑下幾道黑白相間且帶有楞角的光柱,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然而此刻,沒有人去觀賞太陽光線與雲彩的合作。在一片濃綠的桑園之中,幾朵遊動的花朵攫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陣歌聲從這遊動的花朵中傳來: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
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喜蠶桑,採桑城南隅。
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頭。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
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東方朔和霍去病、辛苦子三人,隨著辛延年來到桑園,首先他們被這美麗的歌聲迷住了。隨著距離的縮小,他們看到綠園中的幾朵花變成了五個美麗的少女,都在十六、七歲的年齡,她們身穿薄薄的湘綺所織之裙,個個身材苗條,阿娜多姿。四個身著紫紅的,分佈在身著硃紅色衣裳的姑娘的周圍,顯然歌中唱到的羅敷姑娘,便是那個硃紅色的亮點。
他們再向前行,漸漸地可以看到姑娘們的面孔。然而令他們吃驚的還不是姑娘們如何,而是在姑娘們周圍的旁觀者。桑園邊上有幾個耕地的人,他們或舉著鞭子,或靠著犁耙,或坐在地上,都不再耕作,任著他們的牛兒吃地裡的莊稼;正在鋤地的兩兄弟,一人把鋤頭高高舉起,不知落下,另一個把鋤倚在腋下,都是兩眼傻傻地看著羅敷。……而從酒店附近趕來專門看羅敷的少年們,三五成群,或躲在樹林中,或遠在阡陌上,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東方朔停了下來,捋著自己的鬍鬚,邊看邊點頭稱好。他向自己的周圍看了一下,只見辛苦子已把頭上的布帽子拿下來,露出了他那長長的、黑黑的、漂亮的頭髮,惹得羅敷看了幾眼,眉目頗為傳情。不知是自己暈了頭,還是不願前行打攪姑娘們,辛苦子當即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兩隻眼睛也像被釘住了一般,直直地視著那羅敷。霍去病同樣呆坐在那裡,眼睛只管看這五位女子,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個辛延年,卻流出了口水,直嚥唾沫!
一曲既罷,姑娘們見周圍的人太多了,就不再唱歌,急忙採桑。一會兒,各自手中的小籃子,便已採滿。
這時,被凝固了的旁觀者開始動彈。首先是靠著鋤休息的哥哥,他推了弟弟一把,說道:“幹活啦,看你那鋤,落下來,砸著自己,怎麼辦?”
弟弟也不相讓:“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傻呆了半天?”
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耕地人,此刻恍然大悟:“哎呀,我的老牛,你把我的芝麻全吃光了!駕!”
另外幾個犁地人也發現了自己的牛在吃莊稼,急忙勒緊韁繩,或舉起鞭子。
旁觀的眾人大笑起來。
東方朔看霍去病還在犯傻,就用腳輕輕地踢了他一下。霍去病一轉臉,先是難為情,然後卻指了指辛苦子:“乾爹,你看,辛苦子還在亮他的頭髮呢!”
辛延年用袖子抹了抹嘴:“是的,老爺,剛才,羅敷還看了他幾眼呢。”
辛苦子高興地臉都紅了。“誰說的?你們看到了?”
東方朔也樂了。“傻兒子,你的魂,別讓她給勾走啦!”
此時傳來馬蹄聲。眾人回頭,只見有六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校尉,向這邊縱馬而來。如此大的動靜,也驚動了樹上採桑的姑娘們,她們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向來者看去。
騎馬的校尉們頭上都插著羽毛,一看便知道是霍去病的羽林軍。為首的那個三十來歲,滿臉橫肉,皮笑肉不笑地下了馬來,向著羅敷走去,兩眼盯著她,直勾勾地看著。
辛苦子拍了霍去病一下,小聲說:“喂,可是你的人啊!”
霍去病點了點頭:“是的,他叫馮子都,是個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