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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開了這些年的店,也不見積的錢在那裡,焰得七死八活,受這樣的罪到那一日。火還燒不灼,還燙酒呢?”艾金把壺就放在鍋裡,就拾起火筒去吹火。一面燒火,一面出神,不住點頭磕腦的算計。能氏道:“你出神想甚麼?”艾金道:“我才見這兩個客人竟有八九百銀子。我想我們開著這個店,那一日才得發財?要得了這項物件,也不枉為人一世,所以在這裡想昏了。”那能氏更愛錢兒,更毒。他想了一想,道:“我倒有一個主意,可以圖得,只怕你不肯?”艾金笑道:“你的意想是要舍了身子,弄他的銀子麼?他五錢一夜嫖得好不受用,你是個甚麼天上有地下無的奇屄,他兩個就捨得這些銀子送你?遇著兩個狠手,銀子不能得,皮還弄塌了呢。”能氏笑著啐了一口,道:“我是正經話,你就胡說白道的。”艾金笑道:“你有甚麼主意?”能氏道:“自古說:圖財害命。你肯害了他的命,就可以得了他的財。”艾金道:“人說婦人家見識短,果然不錯。你也想一想,他是兩個,我是一個。財謀不成,弄的不好,到了官,先要短了半截。就作算謀死了他,放在那裡?鄰舍們知道了,豈是兒戲的事?況且還有兩頭大驢,越發沒處安放。”能氏道:“你麼空給你一個男子漢做,一點見識都沒有。今日這樣大雨,他兩個進來時,料想街上是一個人也沒有見的,只要有本事弄死了他,我家後園裡頭大靛池那裡,不要說兩個,再有兩個,也放下了。深深的埋上,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兩頭驢殺了醃起來。驢比不得豬,殺時又不會叫,醃成驢巴還夠吃好些日子呢。【真能。】倒只怕你一個沒本事收拾兩個,還是正經話。”說話之間,酒已熱了,拿了兩碟小菜,送了出來。
那客人嚐了嚐,說道:“你們一個大路口開著這麼個店,怎麼賣這樣薄酒?真吃不得,換些好的來。”艾金道:“我們這一鎮的酒並沒有一家的好。要有好的,豈可不打來爺們吃的麼?”客人道:“既無好酒,你把黃酒拿回,可買好燒酒來,多買幾斤我們吃罷。”艾金只得進來,尋傘找瓶,嘓嘓噥噥道:“天下雨,將就吃些也罷了,又叫我去打燒酒來。泥爛路滑的。”能氏大喜道:“這是龍天保佑,該我們發財了。”艾金道:“怎麼說?”能氏道:“東頭米奶奶家今日正淋燒酒。昨日他老人家約我今日去嘗,因下雨,我沒有去。你到那裡,不要說客人要吃。【細心,真能。】只說我身上有病,要些幹榨酒泡藥酒吃。寧可多幾個錢一斤,不要攙了水的。那幹酒甜甜的,吃著爽口。一時發作起來,如同小死。若天幸,他兩人醉倒了,那時動手就容易了。這豈不是天賜財緣麼?”艾金聽了他賢妻這樣的妙計,歡天喜地而去,也不顧腳下的泥濘,如飛而回。連瓶拎到客屋裡頭,道:“這是五斤好酒,爺們請嚐嚐。”他二人嚐了嚐,道:“好酒。你連瓶放著,倒是冷吃罷。燙熱了又沖鼻子,又噎喉嚨。這寡酒難吃,你把菜飯都拿來,我們先就著吃酒。”艾金進來取菜,只見能氏拿了一把艾金防身的短刀在那裡磨呢。【記著這一把刀。】艾金笑道:“古人的話,一些也不錯,道是: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兩般猶似可,最毒婦人心。
你就這樣性急?快打發菜,他們要飯菜吃酒呢。“能氏便裝了盤子,無非是煎雞子炒韭菜兼蝦米拌木耳腐皮之類。掇了出來,擺在桌上。
這兩位客人酒量頗雄,也是該他命盡,一個一鐘好吃,把那酒也就吃了個八分,都有大半酣了。艾金在傍服事,聽得內邊叫道:“來拿了菜去。”艾金忙出去接了,攜送到二客面前。笑道:“這是今日早起,我買得幾個活鯽魚,做兩碗醒酒湯,敬二位爺。”二客正是酒渴,喝了一口,又酸又鮮,連讚道:“好東西。”肚裡也有些飢了,連魚帶湯全吃了下去。這是能氏想的妙計,恐怕醉不倒他二人。見他吃的是冷酒,做了這兩碗熱湯來,名曰是醒酒,其實是發酒。一肚子的冷乾燒酒,被這熱湯一衝,就發作起來了。
不多時,一個仰著臉頭靠在椅背上睡去,一個伏在桌子上也就去夢黃梁。艾金忙走進去,拿出母夜叉蒙汗藥武松的樣子來,向能氏笑嘻嘻的拍著手,道:“倒了,倒了。”能氏歡喜得了不得,忙把刀給與他。一同出來,大門閂得好不結實。
進房中來,能氏先指著那仰面睡的脖子,做個殺雞的手勢,叫他動手。艾金貪財心勝,膽大如天,也顧不得天理了。【俗雲,色膽如天。此則財膽如天。可見人壞心一起,則不能制服。】走到跟前,壯著膽子對準喉管,盡力一勒。那客撥鼓通一聲,跌倒在地。那一個伏著的驚醒了,抬頭看見,叫了一聲哎呀。那艾金著了急,連頭帶腦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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