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部分(第2/4 頁)
父子二人同閻良到關家來叩謝,富姐也來拜謝關爵夫婦姐夫姐姐。傅厚把屍親的銀子也給清了,屍首吳家抬回。一天大事已完,感激關親家不盡。
那知州打聽按臺何以得知這事,訪問得傅厚系關翰林的親家,關翰林是按臺的年弟兄。猶恐怕關爵懷恨,忙親到鄉中拜見,陪了許多不是,又送了一分厚禮,尚求在按臺前唏噓。
那閻良、富厚見州官如此奉承陪罪,越發敬這親戚如神明一般。閻良備了戲酒,一來算接風,【宦實回家數載,童自大始接風,是吝嗇。關爵回家數載,閻良始接風,是勢利。前後如一,而各是各人心腸,妙極。辱翁曰:俗說,有心拜年節,清明也不遲。】二人奉謝,親自在來請關爵夫婦同女兒女婿。關爵道:“你我至親,何必拘此?決不敢奉擾。”閻良道:“一杯薄酒,原不是敬親家老爺的,不過盡我的窮心。戲都叫了來,老親家若不肯光降,我難道自己家裡吃不成?鄉中親友們看著我連親家都請不去,我就羞死了,還出得府中的門麼?”關爵見他如此說,便道:“親家既費了事,我就領情便是。”他方才笑了。
見關必顯在傍,說道:“姑爺也請到我家坐坐。”關必顯道:“家父去領就是一樣。小婿是甚麼人,怎敢去擾岳父?不怕岳母見怪麼?”閻良紅著臉陪笑道:“你還記你丈母孃的餿話麼?那是吃屎的人,你別同他一般見識。你要惱他,我老丈人也替他陪罪。”關爵向兒子道:“長者命,少者不敢辭。岳父叫你,去就是了,多講甚麼?”對閻良道:“少刻弟帶小兒一同到府。”閻良向關必顯道:“今日一個客也沒有,專請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姑爺姑奶奶,約傅家夫妻你姨夫小姨奉陪,煩姑爺你進去請聲太太同姑奶奶。”關必顯去了一會出來,道:“家母就去。女兒身上有病,去不得。”閻良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既這樣說,我叫你丈母親自來請。”辭了回去,向創氏道:“親家夫妻二位同女婿請了都來,惟有我家這位姑奶奶不肯,說是有病,大約還是記著你當日的話。我說了等你去請。”創氏道:“你不濟,等我去。如今時世論甚麼娘母女兒的?他要記恨不來,我就下他一跪,陪個禮,還怕他不肯麼?”閻良笑道:“我自己覺得我算炎涼得很了,誰知你比我還狠幾分。你有那樣狠嘴,也才配得這副老花臉。”富姐道:“我同媽媽去請他。”
創氏、富姐到了關家,逯氏讓了坐下。創氏向貴姐道:“親家太太倒肯去了,你是自家女兒,倒重新做起客來推辭。”貴姐道:“自己爹孃,有甚麼推辭的?一來我身不好,二來恐怕玷辱了爺孃,我所以不敢去。”創氏笑嘻嘻的道:“罷麼,我的姑奶奶,你還記著我的餿話麼?我是待死的人,你同我一般見識做甚麼?你若惱我,就如同惱那狗的一樣。我正在這裡要借你府上的光,怎講玷辱的話。你要不去,我就跪著了,看你可過得意?”富姐笑道:“姐姐,媽這麼說,你再不去,也不好意思的。我跪著罷。”才要跪,貴姐忙拉了起來。關奶奶道:“親家奶奶同姑娘這樣說,你還推甚麼?就同我去。”貴姐見婆婆允了,又見娘同妹子的樣子又可笑又可憐,答道:“奶奶吩咐,我怎敢不去?”創氏道:“席都齊備了,請親家太太就同去罷。”關奶奶見貴姐穿著家常的舊布衣裙,說道:“我有年紀的人罷了,你少年人,還換件衣服去呢。”貴姐道:“就是這樣好,不換罷。”【辱翁曰:不換衣。好。】關奶奶也不強他。
他兩家一牆之隔,出了關家的門,就是閻家的門。也不用轎子,就同走了過去。閻良又親自來邀,關爵父子也就同他到他家來。傅厚爺兒兩個迎到大門外,深恭大喏,讓到廳上。
關爵看時,廳西邊簾子隔了一間。常客坐外面,兩間待官客。正中放了一席讓關爵關,傅厚同閻良下陪。關爵道:“那裡有這個坐法?傅親家年長。”傅厚道:“豈敢。今日特為親家而設,弟是叨陪的,親家自然是這樣坐。”讓之再三,關爵要傅厚同他並坐,傅厚決定不肯。閻良道:“今日是弟特請親家老爺,傅親家決不肯僭,倒求親家老爺依實些罷。”關爵只得坐了。關必顯、傅金橫頭安了一席。唱戲飲酒,不必煩說。
女眷們在內坐席,那創氏好不肉麻,敬這樣,奉那樣。一會道:“親家太太,不堪的東西,你請用些。”一會道:“姑奶奶,你只怕餓了,將就吃些兒,也儘儘我們的窮心。”又說道:“我這大姑奶奶此時也不錯,後來有個大造化。小小的年紀就穩重,不像人家輕狂,你看他打扮得模樣實實的。”貴姐道:“我家貧寒,沒有得好穿戴。裙布荊釵,原是我們窮人的打扮。”創氏笑著連聲道:“哎,大姑奶奶你玷我麼?我說的是實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