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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陣,猛抬頭,見風柳、月桂站在床前,鞏氏是同他兩人約了來的。說道:“儂罷哉,你同渠兩個耍子一歇,做個大家歡樂。”富新見他兩個模樣也還不俗,就下床搠他二人按在春凳上,每人都見了見。此後空氏同他六個人都做了一路,只有司進朝尚在鼓裡,一絲毫不知,還時常送柴米送盤纏與他老母,也混了年餘。
忽一日,廣東有家人來到報喪,說老主在任病故,夫人差來接小主去搬靈,闔家大哭了幾場,一門掛孝。司進朝要去搬父柩,接母親,遂將家務事內託空氏,外託富新,又吩咐家人,小心聽服富新使令,如同我一般,不然回時重責。又囑雨棠、雪梅好生陪伴他,才起身去了。
這時家中去了個大貓,該這些老鼠出來成精了。富新同這幾個婦人公然明弄到夜,夜睡到明的大樂,竟像親夫婦一般,毫無忌憚起來。那空氏也恐家人有口聲,將家資任富新揮霍,富新拿出那田完買齊的手段來,把不心疼的錢,家中男婦大小都沾厚惠,又拿出柳盜蹠的本事來,暗盜了這許多銀子回去,他這幾個男婦都弄昏了,也不想一想,這項銀子將來司進朝回來,作何開銷。富新也竟把司進朝的家俬,當是自己的,任意施為,毫不顧惜,這眾家人又得了重賄,心中不勝感激,背地念他一個權印的主人,比正經主人如此的厚恩,有幾個老人家賄雖受了,卻心中不忿。道:“我主人好容易掙來的家俬,卻被他如此撒漫。”因—個是主人,—個是主人的盟弟,且又是極相契厚,況主人臨行之時,又切切吩咐要著實小心,故此不敢多言。
他們也樂了有幾個月。司進朝回來了,將父親棺木寄在聚賓門外普德寺中。同母親到家。親友來弔唁者終繹不絕,也無暇同富新相敘。富新同眾婦人熱鬧了幾個月,今日一旦分開,那雪梅、雨棠因老主母來家,自然要上去,只他獨自一個孤孤悽悽在書房中,還想司進朝來同做他那背後的生活。別的婦人不敢望了,得這兩名美婢來乾乾前面的事務,以消岑寂。
不想過了幾日,司進朝事體稍暇,那兩個老人家將家中之事細細稟明主人。司進朝悔之無及,去查點家資,少了三千餘金。問空氏,他無言可應答,只說家中盤費了,問作何項,使用許多,但睜目張嘴,頭低面赤,不能復答一語。司進朝同他大鬧了一場。他母親來問何故,司進朝又不好詳說,只說媳婦在家,把銀子不知花往何處去了。那金氏夫人把媳婦也就數說,責備許多不是。司進朝又叫那老人家出來辭那富新,道:“家中老主沒了,小主要守制,也無暇讀書,富相公請回罷,我家相公要親自說,因無顏來相見。”【反說得妙。】有那感激家人前來獻勤討好,將主人上邊鬧吵早即告訴他了。他還痴心以為司進朝或再不能忘情於他後庭,還想為入幕之賓,今見家人來辭,知站立不住了,也有些心慚面愧,只得歸家,這卻是古語道:
分開了連理枝,拆散了鴛鴦伴。
司進朝將他父親安葬後,見這幾個婦人如眼中釘一般,由不得生氣,空氏系正室,不便驅逐,把兩妾四婢都叫媒人賣了。他待這空氏總無一毫善色,無一句好言,指東瓜罵葫蘆,指和尚罵禿,無一日不誚帶他幾句。空氏忍氣吞聲,可還敢說一字,料道情人今生不能見面,常要領教丈夫的幾句臭罵,終日鬱悶,不久氣結而亡。
那富新盜了司進朝之物,約有三千餘金,聞得他家賣妾賣婢,他愛龐氏風騷,雨棠、雪梅是他久契,自己不敢出名,託人轉買來家,做了—妻二妾。【第四,負心於鞏氏、風柳、月桂。】卻得了自在受用,叫做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久而久之,他們這些事轟揚得人人知道,雖怪司進朝好色所致,但這富新受他多少恩惠,他雖辱身,系他情願,並非司進朝強拿硬做,且酬之以二婢,也就罷了,決不該淫他的妻妾,盜他的家產,可謂負心之至。知者無不痛恨。
司進朝父親有一個老友,做過一任給事,告老在家,他姓雪名芳,是個極義憤的人,專好替人雪忿報仇。他也知道這事,新文宗是他的會場同年,他相會時,將富新的事一一說知。文宗訪了他一個劣行,將衣巾褫革,重責十板逐出。【惜哉此股,此文宗大殺風景。】
富新無顏在家,拿了數百金到北京,做了個黑豆跳,又名飛過海,又叫活切頭,冒名頂替,叫做傅誼,得了陝西西安府富平縣典史。回家買了一房家人,同了母親妻妾,僱了馱轎騾子去上任。剛過了潼關,不想遇著十來個流賊,縱馬蜂擁而來。他母親家人騾夫不必說,喪於刀下,擄了三個婦人,又要殺富新。內中一個賊酷好喜男風,混名叫做毛坑蛆,忙止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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