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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不憐而唁我,反責我以細故,情何以堪?”眾人也沒得責備他,反覺失言,各自去了。無人之時,他美酒肥餚,同楊為英快樂。
宦萼那日聽見先生死了,也沒有見他家報喪,也不知幾時出殯。過四五日了,還不見來報,他念先生當日相待之情,封了二兩奠儀到他家來。先生的靈柩不曾見,倒見了個騷模騷樣的少年。把銀子付與遊夏流,辭了出來。路上問家人道:“方才他家那標緻小子,你們可有認得的?”宦畎道:“那小子姓楊,是個兔子。”宦萼聽了,記在心裡。
且說那卜通在鄉間教學,聽得親家病故,上城來弔紙。入見靈柩已出,神主也沒一個,把女婿大發作了一場。見一個小後生在他家,知道是不正氣的事,恐他把傢俬胡花了,催著他七日內完親。不由他做主,擇了吉日,硬叫他把女兒娶去。遊夏流知道這件事是終始要做的,也就尊命奉行。且又賞鑑賞鑑新人的妙容,嚐嚐臍下的鮮物。
且說卜通的妻子水氏是二婚嫁他的,他前夫姓王,是個小兒科醫生。他婆婆寇氏,慣會替婦人接生,也知用藥,又給小孩子治病。水氏在他家時,跟著婆婆也就學會了這兩樁手藝。寇氏的兒子死後,見媳婦年小且又無子女,先只說等她守過週年令她改嫁,不想才過了百日,水氏便同人作些不三不四的勾當。寇氏知道了,忙忙叫她另嫁。卜通正託媒人尋親事,只見水氏有些帶頭,就娶了她。頭一胎生了個兒子,第二胎就生這個女兒。初生她時,卜通道:“我們這樣貧寒,如今兒子也有了,女兒也有了,所少者,銀子而已。銀子又要多才妙,就給她取個名字叫做多銀。”她自幼就舉止可笑。他哥哥叫做卜之仕,有三分傻氣。
他父親在外邊教學,常不在家,他母親就帶他兄妹二人同睡。間或卜通歸來,夫妻在被窩中,再沒有不做些正務的。又不好因父母要做事,把兒子女兒攆開。少不得先睡一會,叫兒子女兒幾聲,不答應了,知道睡著,方才放心行事。後來又過了兩年,卜之仕已十三歲,他雖有些傻,也便有三分知覺。多銀那時才九歲。兒子放在腳頭,女兒一頭同臥。
又一日,卜通回來,睡了一會時,叫了他兄妹數聲,總不答應,夫妻動起手來。古語說:新娶不如遠歸。都是別久了的,少不得竭力大做一番,不但要補以前的欠帳,還要預支後來的虧空,豈肯輕易草草完事?一度不已,兩次不休,弄得那水氏陰中之水澎湃大響,屁股亂跌亂簸,口中先還不住哼哼唧唧,弄到後來,水氏大叫道:“哎呀,我死了,哎喲,我死了。”那卜之仕忍不住嘻嘻的笑。這卜通聽見兒子醒著,忙爬下肚子來睡著。那水氏阻了高興,又羞又怒,一骨碌起來,掀開兒子的被,把光屁股上打了幾掌。打得那卜之仕大哭大叫道:“我個人笑,你為什麼打我?”只聽得多銀說道:“該打,打的還少。聽見媽說要死了,你不哭倒還笑?打了你,你還叫呢。”他兩口見女兒兒子都是假裝睡,甚不好意思。過後把兒子分開了另睡,以為女兒還小,不甚防她,仍帶在身邊。
這丫頭醜則醜,一肚子的心。她但見父母同臥,她上床就假做打呼。及至她父母放心高興,她卻將被蓋著臉,露出眼睛來觀戰。見的也多次了,心中想道:“我看爹媽做這事,想是快活得很,我幾時也弄個人試試看。”雖如此想,她一來年小,不知招攬來試之人。她母親替人家收生,又會給小孩子整治病,生意大興,時常不在家。卜之仕十六七歲了,終日在外閒蕩,遊手好閒,做那些不知事的事,常常只留她一個在家中看家。
她到了十三歲,長大了。不但她生性淫蕩,且生得醜到十分,大約世間也就無對。臉上的疙瘩麻子有指頂大,還不足為異。都是連環圈兒,一個套著一個,活像螞蝗絆。兩隻眼中兩個大蘿蔔白花配著,那眼睛邊周圍如大紅線鎖了的,真也異樣。那臉上的雀班,黃的黑的堆了一臉,厚厚的抹上一層粉,襯得斑斑點點,與那芥末拌的片粉無二。頭上吊著五六寸高的一個桃兒,歪在頂上,走路一摔一摔的。四面短髮蓬鬆,金絲般披得滿臉滿項。一口烏黑豬屎牙,牙黃也不知有多厚。兩隻大扁腳有七八寸長,一個碗口大的高底板墊在腳心上,專好穿雙大紅花鞋,竟像娃娃們頑的兩隻小船。她自己猶以為是絕色佳人,走動定要扭頭捏頸,說話必定要抿嘴咬唇,做那風流的騷態。古人有幾句道:醜醜醜,只把腰肢扭。扭斷脊樑筋,醜的只是醜。
這就是她了。她還有幾件妙處,又饞又懶,又惡又淫。真是個四德俱無,七出鹹備的醜美人。有個《西江月》贊他的形容道:面似羊肝紫漆,肌生冰裂花紋。腮邊頰上滿奇痕,腹內珠中有眚。 指露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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