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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翻見過,因見他作得出奇,故此記在肚裡,方才偶然想起來。錢姑不信,改日在那本詩上翻著了送來你看。我要說謊就發個大誓。”錢貴見他發急,也就笑笑道:“既是古作,也免飲。”
宦萼問童自大道:“賢弟快些說。不論什麼古詩,說一句就是了,為何如此作難?”童自大道:“我腸子想斷了,也沒有這個洞。求錢姑從寬,不拘什麼話,只要說得通罷。”鄔合道:“吃灑原是適興,令要苛刻就沒趣了,求錢娘通融些罷。”錢貴道:“既如此,聽憑遵意。”童自大又想了一會,喜笑道:“一般也想出來了。”說道:“行不動的哥哥,這一句可妙?難道又是沒有典的?我聽見鷓鴣是這樣叫。”錢貴笑道:“典是有典了,只是洞不在頭上,罰一杯。若論起,動字錯了,該罰三杯。也只罰一杯罷,共兩杯,請用。”家人把酒斟上,童自大吃著酒,說道:“錢姑你說洞字不在頭上,罰我吃了這杯酒也罷了。我請問你,頭上有個洞是什麼東西?”笑了一會,又道:“若說動字錯了,難道有兩個動字?罰便罰了,吃得有些屈得很。”說著,把杯酒向口中一倒。忽然一笑,把酒嗆了出來,噴得眾人滿臉滿身,連桌子上無處不是。宦萼道:“你想起什麼來,這樣好笑?把酒噴得滿處。”童自大咳了一陣,方笑著道:“方才錢姑說洞字有兩個,我還不信,吃著酒想起來,一點不錯。婦人家屁股底下那兩個洞,一扁一圓,可不是兩樣麼?故此好笑。”倒把眾人引得大笑了一場。連錢貴見他這等村俗,忍不住也笑了。他吃了二杯,鄔合也陪飲了。
令完,宦萼道:“錢姑再來。”錢貴道:“先已佔過,自然是老爺們請行。”宦萼道:“你先已做過令尊,何必又謙?好事成雙,只求容易些的。”錢貴也就說道:“這回要兩句詩,落腳要一東字。”便道:“嘍蟻也知春意好,倒拖花瓣過牆東。”宦萼搖著頭道:“這越發難了。”賈文物道:“此等詩多乎哉多乎哉,兄試思之。”宦萼道:“賢弟有了麼?”賈文物道:“予腹中久記之。我言之而兄聽之,看妙乎否也?”因說道:“文昌八座同,鳳台陸起東。”宦萼笑道:“妙妙,好促才。”鄔合道:“賈老爺毫不假思索,竟同宿構,接得這等快,真天才呢。”錢貴道:“請問這詩來歷。”賈文物聽了,放下臉來,道:“錢姑,勿謂我輕薄爾也。你能記幾許之詩?我輩做名公之人,何處不記些詩文於腹中?此二句者,乃一舍親之家堂畫臨了之結句也。我滿腹之詩何止五車,豈肯以無指實者誑爾也?苟不我信乎,我借來你試看之,我非古人之詩不敢呈於人前也。”錢貴道:“這鳳台陸起東五個字,大約是落款的地名人名,決乎不是詩內的。”賈文物道:“嗟乎!錢姑,爾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予嘗聞古之稱詩伯皆曰李杜,汝不聞李白譏杜甫之詩乎?有云:飯顆山前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
何處行來太瘦生,只為從前作詩苦。
此首句豈非地名人名乎?然此亦系落款而非詩耶?你既不知之,何必強為知乎?“鄔合道:”記得詩已奇了,又記得許多的出處故事,更為奇絕。聽當日宋朝有一個王荊公好記性,想來也未必能加於賈老爺之上。“錢貴聽賈文物說得妄涎不通可笑,也再不駁。原來賈文物說的這兩句有個緣故,他曾見過一個親戚家掛著一軸大字,系南京名士陸晉公名起東所書,詩是七言律,末句”都與文昌八座同。“他家住鳳凰臺,故云鳳台陸起東。因紙短,此五字與上詩相連。賈文物把這五字認做結句,反把上句去了二字,念做”文昌八座同,鳳台陸起東“。倒非謅出來的。
只見宦萼笑道:“造化,造化,我也想出來了。”賈文物道:“何如?弟所謂多者豈謬言耶?”宦萼道:“曰南北,曰西東。”鄔合讚道:“真愈出愈奇了。賈老爺的已妙極,大老爺的更妙。只六個字,把四面八方都包藏在內,含蓄了多少文章。”錢貴笑著問道:“雖不違令,但這兩句如何當得詩?”宦萼道:“這也怪你不得,雖然不是詩,這是我府中收藏傳家的本經上的。我聽見人說,孔夫人刪的有一部《詩經》,這兩個字連在一處,可見詩就是經,經就是詩了。如今在朝中做尚書,我家太老爺當初中舉中進士,都是這本經。我自幼一上學就請了一個名公特來教我,這經我讀了七八年才讀熟了。這經上天下的事,以至古往今來,無所沒有,也說不了那些。我自讀了此經,就不覺大通,以後再讀別的書,覺得文理就都淺薄了。”童自大道:“好哥哥呀,有這樣好書,就不借我兄弟看看?”宦萼道:“這經是留著傳代的寶貝,原不給人看的。既賢弟要看,改日借你看看,萬不可再傳別人。”童自大道:“我從小讀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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