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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帶著我,大門口還給我買半個紅瓤翠瓜,拎在手上,就這麼半拉瓜,還左手換右手,汗流浹背地走,說起當年辦公室大姐想撮合我倆的事,我忍不住後怕:“要真成了……”
他也樂,臉皺出幾個大括號:“可不也就過下去了麼。”
我說:“你看你,現在也不教育我了。”
他一副長兄看顧遺孤的口氣,“你現在已經挺好的了。”
我說你現在怎麼樣。
他說:“有不好的我也不告訴你。”
我笑,覺得我倆都大了,或者說,老了點。
過一會兒他還是沒控制住,說:“給你挑個小毛病行不?”
這就對了。
他說,看你前兩天部落格裡寫“我抿著嘴往那個方向一樂”,把“抿著嘴”去了吧。
嗯,是,女裡女氣的。立刻刪了。
他說,喲我的意見還真挺重要。
“那是。”我說,“你說什麼我總是先假設你是對的。”
他得意:“哎這話我愛聽,那我教育你這麼多年了,你也反哺我一下吧,我現在對這世界特別失望。”
我說:“十年前咱們在‘東方時空’,你寫過一篇文章《天涼好個球》,裡頭不是引過一句里爾克的詩嘛——‘哪兒有什麼勝利可言,挺住意味著一切。’”
離開“新聞調查”之後,有段時間我主持演播室節目,有觀眾在留言里語帶譏諷問我:“你不再是記者了,以後我們叫你什麼呢?溫室裡的主持人?”
是一個記者,坐在哪兒都是。如果不是,叫什麼也幫不了你。
不管什麼節目,都得一期一期地做,做完貼在部落格裡聽大家意見,陳虻當年希望我們每做完一個片子,都寫一個總結:“這不是交給領導,也不是交給父母的,也不是拿來給大家唸的,就是自己給自己的總結。”
觀眾一字一句敲下評論,一小格一小格里發來,不容易,像電臺時期那些信件一樣,我珍重這些。有一期談收人分配改革,有位觀眾留言:“在採訪中,當採訪物件說到城市收入的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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