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塔身上混和了溫柔如夢的孩子氣與一種怪異的粗野,是從廣告和滑稽畫片上那些獅子鼻的做作態學來的;是從”舊時代“彌散著輾碎了的雛菊和汗味的成年僕役身上那種模糊不清的左傾思想學來的;是從地方妓院裡那些非常年輕、卻還要裝成孩子的妓女那兒學來的;而後,所有這一切又與白璧無瑕無以倫比的溫柔混雜在一起,滲入麝香味的草叢和泥土之中,滲透塵埃和死亡,噢,上帝,噢,上帝啊,最特別的是她,這個洛麗塔,我的洛麗塔,已經控制了作者的古老慾望,因此在一切的一切之上和之後就只有——洛麗塔。
星期三。“喂,讓媽媽明天帶你和我去'我們的鏡湖'。”這就是我十二歲的戀人色迷迷低聲對我說的很有文理的話,那時我們正好偶然在前廊相撞,我出去,她進來。那天午後陽光對映象一個光閃耀人的白色寶石濺出無數虹色的火花在一輛停著的小車的後蓋上振顫。遮天蔽日的榆樹將豐滿的影子投在屋外的護牆上,兩棵白楊輕輕搖曳。你能分辨出遠處公路上亂七八糟的聲響;一個孩子叫著“南希,南——希!”在屋內,洛麗塔已經放上她最珍愛的“小卡門”唱片,我習慣稱它為“侏儒指揮”,以假意的愚弄對著我哂笑的心噴著氣。
星期四。昨晚我們閒坐在遊廊上,黑茲太太,洛麗塔還有我。溫暖的黃昏已經沉入脈脈含情的黑夜。老姑娘終於絮叨完她和L,在冬天的什麼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拳擊手碰上那位好心的老牧師(年輕時他也是拳擊手,現在還能拳打犯人呢),他深深地彎下身。我們坐在軟墊上,軟墊堆在地板上,L夾在那女人和我之間(她硬鑽進來的,這個寶貝)。輪到我時,我講了極地探險的趣事。專司創造的女神交給我一杆槍,我打死了一頭白熊,它倒下時說道:啊!到此刻我發覺L就近在身邊,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天賜的黑暗中做著看不見的手勢,又趁機摸她的手,她的肩,和她正撫弄著的洋娃娃的捲髮、薄紗,她總是把它們塞到我的膝上;最後,當我完全將我晶亮的愛人纏進這輕妙親近的編織之網中,我才敢順著她脛骨的醋粟細毛撫摸她赤裸的雙腿;我為自己的笑話笑了起來,顫抖著,又竭力隱匿起我的顫慄,有一兩次我敏捷地用嘴唇感覺她頭髮的溫熱,又匆匆促促撫抱了她,然後滑稽地退到一邊,拾起她的玩具。她,同樣,也悉悉碎碎動了一陣,以至她媽媽嚴厲地令她住手,把玩具扔進黑夜。我笑著隔過洛的雙腿向黑茲說話,我的手順著我性感少女單薄的後背緩緩移上去,透過她那件男孩子式襯衣感覺到她的肌膚。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無望的,期待是難受的,我感到衣服痛苦地緊繃著,因此,當她母親在黑暗中平靜地宣佈道:“現在我們都認為洛應該上床睡覺了,”我幾乎是欣喜了。“我覺得你臭烘烘的,”洛說。“這意味著明天不會有野炊了,”黑茲說。“這兒是個自由國家,”洛說。氣哼哼的洛噓了一聲離去以後,奇異的慣性仍使我呆在那兒未動,黑茲太太在抽她今晚的第十支菸了,又報怨起洛。
你知道麼,她滿歲時就惡狠狠的,專把玩具往小床外邊扔,她可憐的媽媽就得時刻不停地去撿,真是壞心眼的孩子!
現在,十二歲,她成了十足的害蟲,黑茲太太說。她對生活的所有要求就是有一天當一名神氣十足、洋洋自得的棒球投手,或當一名搖滾樂狂。她的學習很差,但比起在彼斯基(彼斯基在“中西部”,是黑茲的老家。拉姆斯代爾別墅原是她過世婆婆的。她們搬到這兒還不滿兩年),她還比較適應這個新學校的。“為什麼在那邊她不快活?”噢,“黑茲說,”可憐,我應該知道的,我是小孩時就經歷過:男孩子們扭住她的胳膊,用一大摞書打她,揪她的頭髮,傷她的乳房,拉她的裙子。當然,心緒不定是成長過程中很常見的現象,但洛太過分了。執拗又不可捉摸。粗暴又愛挑釁。竟坐在座位上用鋼筆戳維奧拉,她的一位義大利同學。知道我怎麼打算嗎?如果您,先生,秋天還能在這兒,我想請您幫助她補習功課——您好象都懂。
地理、數學、法語。“”噢,什麼都懂,“先生答道。”這就是說,“黑茲迅速說道,”您會留在這兒!“我真想大叫我要永遠住下去,只要我能有機會與我的新學生親暱。但我得小心黑茲太太。因此我只是咕咕嚕嚕,過了好一會兒(公正準確的詞)又伸展四肢,然後就回屋去了。但那女人,很顯然還沒有做好就這樣停止這天工作的準備。我已經躺在冰涼的床上,雙手矇住臉頰,擺不脫洛麗塔芳香的倩影,這時我聽見我不屈不僥的女主人偷偷摸到我的門前,隔著門低聲說道——只想證實一下,她說,我那天借的《走馬觀花》是否已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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