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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顯現的特徵——真正的孩子洛麗塔或她掩藏的某個野性的天使)我所期待的銷魂除了痛苦和恐懼,便不會有其它結果。
噢、高尚的陪審團先生們!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鑰匙在我的手中,我的手在我的兜裡,她是我的。在我為之奉獻了多少不眠之夜的呼喚和計劃過程中,我漸漸清除了所有多餘的汙點,透過一層層堆積半透明的夢想,終於推匯出最後的畫面。裸著身體,除了一隻襪和她美麗的項鍊,象舒展的小鷹仰臥床上,我的魔藥擊倒了她——我就是這樣預想著她的摸樣;一條絨線髮帶仍然抓在手裡;她蜂蜜棕色的身體,露出日光浴在她身上留下的泳衣的輪廓,並向我展示出蒼白的乳蕾;在玫瑰色燈光下,一點點陰毛穗在它隆起的小丘上閃亮。冰涼的鑰匙和它溫熱的木質附加物都在我的兜裡。
我在幾個公共房間裡徘徊,下邊光明,上邊幽暗:因為慾望的面目總是陰鬱的;慾望從來就不能確保——即使當光滑柔軟的祭品被鎖在地牢裡——某些敵對的惡魔或有權勢的上帝尚能對一次準備就緒的成功補行破壞。按俗話說法,我需要喝點酒;但在那古老的莊嚴之地,除了滿是汗流浹背的腓力斯人和具有時代特徵的肉體,根本就沒有酒吧。
我跑到了“男士之屋”。那兒有個人穿一身牧師黑衣——一個“交心晚會”,常言道——正在維也納的協助下檢查晚會是否還在進行,竟過來問我如何喜歡博伊德醫生的講話,而當我(西格蒙德國王第二)說博伊德還是個孩子時,他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隨後,我利索的把那張包我的神經過敏的手指的衛生紙扔進了為它準備的容器裡,轉身朝休息廳方向走去。我將胳膊肘舒服地架在櫃檯上,問過波茨先生我妻子確實沒來過電話嗎,還有小床怎麼樣了?他說她沒來過(她死了,當然),小床明天會安好,如果我們還住下去的話。從一處叫“獵人大廳”的擁擠地段傳來嘈雜的、談論園藝學和來世的聲響。另一間叫“覆盆子之屋”,燈火通明,裡邊有幾張小長桌,還有一張擺著“點心”的大桌,除了一位女主人(那種衰敗的女人,面楷呆滯的笑容,以夏洛特式腔調說話)尚空著;她飄過來,問我是不是布拉多克先生,因為如果是,比爾德小姐一直在找我。“女人叫這麼個名字,”我說,踱開了。
彩虹般的血液在我心中翻湧。到九點半的時候我會獻給她。回到休息廳,我發現那兒發生了變化:一些披著花衣或黑布的人一堆一堆地圍著,某個神奇的機會使我看到了一個開心的孩子,象洛麗塔那麼大,穿著洛麗塔穿過的那種長袍,只是蒼白,黑色頭髮繫了一根白帶子。她不漂亮,但她是個性感少女,她象牙玉似的大腿和百合花色的頸項在令人難忘的一瞬間,為我對洛麗塔的慾望形成了一曲最為愉悅的和歌(就脊骨式音樂而言),褐色和粉色,通暢和阻塞。那蒼白的孩子注意到我的盯視(那確實是非常不經心和有禮的),卻非常可笑地不自然起來,完全喪失了鎮定,轉動著眼珠,把手背撫在臉頰上,拽著裙邊,最後把她瘦削、動來動去的肩膀頭衝向我,與她那母牛一樣的母親似是而非地聊著天。
我離開喧囂的休息廳,站在門外白色臺階上,望著成千上萬的粉狀小蟲在濡溼的黑夜裡圍著燈光旋轉,心中微波盪漾,充溢著躁動。我所要做的一切——我敢於做的一切——不過就這樣一點點……
突然我發觀,在黑暗籠罩的圓柱走廊裡有個人坐在一張椅上。我其實並不能看見他,使他暴露的是一陣象拔螺絲的刺耳怪音和一陣謹慎的咯咯說話聲,而後是靜悄悄旋上螺絲的最後一個音符。我正要離開,他的聲音招呼我:“媽的,你從哪兒把她弄來的?”“你說什麼?”“我說:天氣見好啊。”“象是如此。”“那小姑娘是誰?”“我女兒。”“撒謊。她不是。”“你說什麼?”“我說:七月天很熱。她媽媽呢?”“死了。”“是這樣,對不起。隨便說說,明天你們跟我一起吃午飯豈不更好:那會兒那群該死的人就滾蛋了。”“我們也滾。晚安。”“對不起。我醉了。晚安。你的孩子需要大睡一場。睡眠象一朵玫瑰,波斯人說。抽菸嗎?”“現在不。”他划著了火,但因為他醉了,或因為有風,那火苗照亮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很老的老頭,是旅館裡永久宿客中的一個——以及他的白色搖椅。沒人說什麼,黑暗又還原了。
而後我聽見那個過時人的咳嗽,吐出了一口沉悶的粘液。
我離開前廊,至少半個小時已經流逝了。我該要口渴的了。緊張開始了。如果一根提琴絃也能感覺疼痛,那我就是那根弦。但性急是不宜的。我從休息廳裡那團固定在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