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冰箱,發現它太清貧了,就進城買了足足的食物。我也買了一些好酒和兩三種維他命。我確信,靠這些刺激物和我的天然元氣,一旦被召去表現強烈而焦灼的情慾時,我必能避免可能因冷漠而出現的任何窘迫。彷彿是從男性幻想的西洋鏡中看到生機勃勃的亨伯特一遍又一遍,弄得夏洛特顛倒魂神。她無比潔淨、體態美好,我可以這樣說,她就是我的洛麗塔的大姐姐——要是我沒有太過意看見她沉重的臀部,渾圓的膝蓋,隆滿的胸房,她脖上粗糙的粉色面板(粗糙是相對於綢緞和蜜糖而言)以及所有其他令人遺憾和乏味的地方我可能一直會這樣想著:一位美麗的婦人,那該多好。
當下午就要成熟進入夜晚,太陽象往常一樣圓圓地斜在屋角。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再一杯。杜松子酒和鳳梨醬,我的最好搭配,總能使我力量倍增。我決定為我們草坪的整潔忙一番。一個小提示。那兒長滿了蒲公英,還有一條捲毛狗——我討厭狗——已經把那些乎整的石頭弄得髒兮兮,石頭上曾放過一隻日晷。大部分蒲公英已經從陽光變為月光。杜松子酒和洛麗塔都在我心中舞蹈,我差點被那張我想把它驅逐出去的摺疊椅絆倒。血紅色的斑馬!有些打嗝聽上去象是在發笑——至少我的就如此。花園後面一堵舊籬笆使我們與鄰家的垃圾箱和紫丁香花照隔開;擔門前的草評(它沿著我們房子的一側斜過去)和公路之間,卻無甚遮攔。因此我能眼望著(帶著一個即將完成某項美好舉動的人的假笑)夏洛特的歸來:那顆牙齒應該立刻拔掉。我一邊前後左右推動剷草機,凡是草葉彷彿都在低沉的太陽裡搖動,一邊還緊緊盯著公路的那邊。公路從濃茂大樹的弧形綠蔭下彎進,然後朝我們伸過來,過來,非常筆直地,在老奧泊西特小姐爬滿青藤的磚房和陡斜的草坪(比我們的整潔多了)前透過,然後店消失在我們自己的前廊背後,從我快樂地喘息勞作的地方是看不見的。
蒲公英倒了。一滴樹液融進了風梨醬。兩個小女孩,瑪里昂和瑪貝爾,後來我也曾機械地陷入她們的擺佈,無法逃脫(但哪一個能代替我的洛麗塔?),朝這條街走來(我們的“草坪街1”就從那兒如瀑布般直落),一個推著腳踏車,另一個掏著紙袋裡的東西吃著,兩個人都用她們陽光般伶俐的嗓音有說有笑。萊期利,老奧泊西特小組的園工兼司機,一個非常和藹健壯的黑人,從遠處朝我咧嘴笑著大叫,又叫,還用手勢加以註釋,說我今天真是精神煥發了。鄰家富有的舊貨商的那條蠢狗正在追一輛藍色轎車——不是夏洛特的。兩個小姑娘中那個更漂亮點兒的(是瑪貝爾,我想)穿著短褲和窄窄的一條胸衣,頭髮亮閃閃的——一個性感少女,牡羊神所造!
——又跑回馬路,揉皺了紙袋,然後躲在亨伯特夫婦住處邊界的這位“綠山羊”後面。一輛驛站馬車突然從街頭的樹蔭下走了出來,在綠影折斷以前,車頂還牽住了一些;然後那車競象痴子一樣打起轉,汗流浹背的車伕用左手抵住車頂,舊貨商的狗在一邊流淚,一剎那微笑的停頓——隨即我胸中一陣跳動,望見“藍轎車”歸來。我看見它駛下坡,消失在房屋拐角後面。我只瞥見到她平靜而蒼白的側面。我想,直到她上樓也不會知道我是否已然離去。一分鐘以後她從洛屋裡的視窗朝下俯望,臉上是一副極度痛苦的表情。我於是全速跑上樓,想在她離開以前到達那裡。
當新娘是寡婦,新郎是鰥夫;當前者在“我們偉大的小城”居住不到兩年,後者則不滿一月;當光生只盼一切倒楣事越快越好地結束,夫人又帶著寬容的微笑屈服了;那麼,我的讀者,婚禮一般說來就是一件“靜悄悄”的喜事。新娘可能會省卻桔花的皇冠,安心她的指尖罩,也不會在一本祈禱書中帶上一枝白蘭。新娘的小女兒或許能為亨與亨的結合儀式新增一筆生動的硃紅色,但我知道我不敢對被迫於困境的洛麗塔過於溫柔因此同意此時不值得把那孩子從她衷愛的Q營地拉走。
我的自命多情又孤獨的夏洛特在日常生活中卻又頗愛交際。另外,我還發現她儘管本能控制自己的心或眼淚,倒是位很有自信的女人。她剛剛作上了我的夫人(她的“急切又神經緊張的愛人”——一位英勇的愛人!——雖然服用了興奮劑仍然有些初期的困難,但對此,他用他舊時代甜言蜜意的浪漫溫柔充足地補償了她)好人夏洛特便問起我與上帝的關係。我本可以回答說我的思想很開放;但結果卻說——將我的敬意獻給了一套虔誠的陳詞濫調——我罵信主宰宇宙的神靈。她低頭看她的指甲,又問我家裡是否有什麼奇異的血統。
我反問她,如果我父親的外祖父是,比如說,土耳其人,她是否還要和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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