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才能被指定為保護人;不過,在他接到聽訴通知且插上一對快樂的羽翼之前,幾個月的時光都溜走了;而在這幾個月中對那漂亮卻兇狠的孩子的詭計,根據法律他卻只能聽之任之;後來,這終於成了多洛雷斯·黑茲的情形。接下去的是聽訴,來自長板凳那邊的幾個問題,來自律師那邊的幾個令人信心大振的回答,一個微笑,一個點頭,屋外的輕輕細雨,任命就此宣告完成。但我還是不敢。
離遠點兒,作只老鼠,在你的洞裡蜷伏著吧。法院只在涉及財產的問題上才顯出過份殷勤:兩位貪婪的保護人,一個遭劫掠的孤兒,另一位更貪婪的涉嫌人。可是我們,一切都並井有條,財產清單已經做好,她母親不多的財產誰也沒碰正等著多洛雷斯,黑茲長大去繼承。最好的政策似乎正是為了抑制對它的任何實施。要不然,如果我過分保持緘默,某些多嘴人,某個“人權組織”反要介入吧?
法洛朋友,是某方面的律師,應能給我一些實心實意的勸告,但他的時間完全被瓊的癌症佔去了;超出他已經承諾的事,他根本無暇顧及——具體說就是照管夏洛特不多的財產,那是她摔死後法院分期給予的補償。我已經讓他從心眼裡相信多洛雷斯是我的骨血,因此不能指望他為我此時的窘況焦慮。讀者至此應能推斷出,我是個可憐的生意人;不過無知和懶惰均不能防礙我從旁處獲得職業性建議。使我裹足的是一種糟糕的感覺:我成為我若任意打亂命運安排並企圖賦理智予她幻想的天性,其天性又將焉存,就象東方神話中山巔上的那座空殿,只要高瞻遠矚的主人向它的守門人打聽為什麼那一抹夕陽遠在黑色岩石和地平線之間卻仍能如此清晰,宮殿便立刻遁跡無蹤。
我決定到比爾茲利(比爾茲利女子大學所在地)以後就找一些我尚未研究過的參考資料,比如沃納的論文“美國法律中的監護權”和一些“美利堅兒童局出版物”。我還決定讓洛做任何事總比她敗壞品性地消磨時光要強。我可以說服她做許多事——開列的專案沒準能唬得職業教育家目瞪口呆;但不論我怎樣軟硬兼施,始終未能使她讀上超出所謂笑話書或雜誌上專門寫給美國女性的故事以外的任何東西。任何程度稍高的文學對她來說都帶有學校氣味,儘管從理論上說,她願意欣賞《丟了排水孔的女孩子》或《阿拉伯之夜》或《小婦人》,不過她還是確信她不能在這些學問高深的閱讀中打發掉她的“休假”。
我現在認為我們沒有爬出墨西哥邊界而再次遷至東部並送她進了比爾茲利那所私人學校是個多麼大的錯誤。而當時爬出去是有好處的,可以在亞熱帶樂境中藏身數年,直到我能夠平安獲得我的小克里奧爾人,因為我必須承認,我是依賴我的分泌組織和神經中樞才得以在同一天裡從精神錯亂的一極轉向另一極——從想到一九五O年左右我萬般無奈必須擺脫一個陰唇已發乾的難處的少女——一直想到憑耐心和運氣,我最後或許能用我灌注在她精緻血脈裡的血使她生出另一個性感少女、洛麗塔第二,一九六O年左右她將是八歲或九歲,那時我仍然還是年富力強;的確,我的精神或非精神的望遠鏡,足以在時間的遠處辨認出一個仍然年輕的老人——也許已是綠色的老朽?——古怪、溫柔、流著口水的亨伯特對著超級迷魂的洛麗塔第三練習作祖父的藝術。
在我們郊野漫遊的日子裡,我倒不懷疑我作洛麗塔第一的父親,是個可笑的失敗者。我盡力而為了;我一而再地閱讀那本為洛麗塔十三歲生日而買的名為《瞭解你的親生女兒》,這書名並非故意地頗有聖經的味道;在同一商店還買了一卷附有商業性很強的“美麗”插圖的安徒生的《小美人魚》豪華本。然而,即使在最美好的時刻,比如下雨時我們坐著讀書(洛的目光從窗戶到她的手錶滑來滑去),或者在擁擠的飯館安靜地飽餐一頓,或玩玩孩子式的撲克遊戲,或逛商店,或靜靜地與其它司機及他們的孩子凝望撞得粉碎、濺滿血汙的小汽車,還有隻女的鞋掉在壕溝裡(我們上路後,洛說:“那正是我在商店裡想對那笨蛋描繪的那種鹿皮鞋”);在所有這些隨便的時刻,我自己似乎絕不象父親,她也絕不象女兒。或許,是負罪的意識致使我們無力弄假成真?等將來有個穩定的住處能過上女學生有規律的日子,這情形會好轉嗎?
我選擇比爾茲利,不僅由於那兒有所比較肅靜的女子學校,還因為有婦女大學。我想讓自己安頓下來,能附著於隨便什麼有圖案的平面,將我的斑紋混入其中,於是我想到了在比爾茲利大學法語系認識的一個男的;他非常好心用我的課本作他的教材,並不止一次地請我開講座。我卻無此打算,因為,正象我在這些懺悔中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