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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鳳卿從浴房後頭出來,外頭漸漸有了人走動的聲音,蘇麗言細細的服侍著元鳳卿,替他絞著溼漉漉的烏色長髮,神情耐心而平靜,等玉珍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和平的景象,自家如天人般的三爺坐在燭光前,拿了本書認真看著,他身後站著那嬌小的身影,兩人靠得極近,地上拉出兩道親密相依的長長倒影來,不像是才剛成親一日的人,倒像是已經相伴了大半輩子的夫妻一般。玉珍心裡一酸,看蘇麗言的目光就已經帶上了隱隱的憤恨之色,雖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成為三郎君的正妻是痴心妄想,不過不能成為他正妻,卻不代表她不能仇恨所有接近了三郎君的女人。玉珍一想到昨夜自己被三郎君喝斥時,卻被蘇麗言瞧了個清清楚楚,心裡就更恨了些,此時見不得他們這般親密的樣子,連忙走了上去,劈頭奪過了蘇麗言手裡的棉帕子,生硬的笑道:&ldo;這等下人做的事,三少夫人讓奴婢來做吧!&rdo;說完,一邊將蘇麗言給擠到了旁邊去,拿了手裡的棉帕子,動作溫柔表情專注的替元鳳卿絞起頭髮來。 第一個下馬威蘇麗言冷不妨被她擠到了一邊,回頭就看到玉珍眼裡溫柔深情的眼神,元鳳卿半垂著頭,側面在燈光下臉龐冰冷優雅,兩人中間一種靜謐而又安寧的氣氛,蘇麗言心裡隱隱閃過一絲不舒服,想到昨夜時還與自己肌膚相親的男人,此時與別人這麼親密的樣子,雖然不是他主動的,不過他也沒拒絕。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她狠狠就掐滅了,此時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身在什麼地方,這是一個古代,男人正大光明娶三妻四妾的地方,這不是她能選擇抗議的,包括這個丈夫,都不是她自己想要,卻是不能拒絕的。苦笑了兩聲,蘇麗言也不與這玉珍計較,反正她都自稱奴婢了,也就這麼點兒出息,就算想與她搶丈夫,也得要有那本事才成,她不將元鳳卿當成自己心心相知的愛人,可兩人已經成為夫妻,她不管情不情願,也是往後要與他過一輩子的人,她可以不與他相愛,卻不能容忍玉珍這樣命比紙薄可惜心卻比天高的人給她心裡添堵不自在,既然自個兒的生活已經夠不自在的,其他人和事兒不得不忍也就罷了,可是這玉珍,又憑什麼?眼裡閃過一絲淡然,蘇麗言微微低垂頭,露出極其恭敬的神態,目光中的輕色被藏得嚴嚴實實,正忙著討好元鳳卿,滿心歡喜覺悟的接近著心上的人,沒注意到一旁的蘇麗言,只有原本好似一直專心看著書,精神專注,眼神沒有從書上轉移開來的元鳳卿目光微微變化,隨即恢復正常。雖然玉珍心底暗自希望自己靠近三郎君的時間能停下來,不過想像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由著她痴心妄想了一刻來鍾功夫,等蘇玉進來時,看到這一幕不住給自家姑娘使了好幾下眼色,看到她急得臉頰都有些赤紅了,蘇麗言這才打斷了這一位的眉目傳情,讓不快只差沒寫到臉上的蘇玉去拿了熱爐子過來,自個兒又正大光明的將玉珍給譴了開,替元鳳卿烤乾了頭,看著外頭的天色,這才央了元鳳卿一道往元太夫人的院落走去。夫妻倆走在前頭,蘇麗言略微落了半步跟在元鳳卿身邊,領著好幾個丫頭和兩個婆子,瞧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頗有聲勢,雖然天色還沒大亮,不過抄手遊廊下頭漸漸已經有了人在走動,看到這一群人過來時,忙不迭的都跪下行了禮,神態間雖然恭敬,不過蘇麗言卻是敏感的察覺到許多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想來要不是元鳳卿一路,估計這些人的目光早就已經正大光明的盯在她身上瞧了。雖然心裡有計較,不過蘇麗言神情卻是更溫柔了些,臉上表情矜持細膩,元鳳卿一路對這些好似根本沒注意到般,只有玉珍臉上略有些得意的神色,與蘇玉眼裡隱隱的不滿,一行人來到太夫人院子時,已經是約摸兩刻鐘後了,這元家老宅佔地極廣,昨兒進門時蒙著蓋頭,不曾打量過這院中的風景,此時天色微暗,蘇麗言只是略微瞧見一些,並不敢放肆的四處左右觀望,就怕有人說她不莊重。太夫人是早已經起來了,甚至連元家大老爺等人已經等在了屋子正廳裡頭,這太夫人住的院子倒也是很寬闊,只是許多地方依舊能看到才整理過的痕跡,院角處一些荒涼還能看得見,顯然是以前沒住人,元家搬回來之後,匆忙之下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原因。蘇麗言走了這一路,身子痠疼得要命,臉色蒼白,卻是藉著堂屋裡的燈光,將屋中烏鴉鴉擠了滿屋子的人瞧了個大概,其餘人瞧得不太清楚,唯有坐在正首位上的元家太夫人卻是瞧得最為清楚,她兩邊下首分別坐了大老爺夫婦,和二老爺一家子,看到元鳳卿等人進來時,那元老太夫人臉上露出寵溺之色,接著衝元鳳卿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