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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就躺在那裡交談。這時,我才知道,她們並不是什麼戲班子,而是一群專門用身子做生意的女人。我成了她們在這裡的第一筆生意。我問她,對那些對女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老土司們有沒有辦法,她說有。我說,好,這些老傢伙他們有的是銀子,從今天起開始做他們的生意吧。
晚上,土司們享受到了收錢的女人。
第二天,老傢伙們再聚到一起時,人人都顯得比往常容光煥發。有人還問我,我們自己的姑娘怎麼沒有這樣的本事。
女土司獨睡空房,眼圈都是青的,她恨恨地對我父親說:“看看你們麥其家吧,你的大兒子帶來了鴉片,傻瓜兒子又帶了這樣的女人。”
麥其土司說:“你又帶來了什麼?你也給我們大家帶點什麼來D巴。”
女土司說:“我不相信女人有什麼不同。”
眾土司都說:“住嘴吧,每個女人都大不相同。”
只有汪波土司沒有說什麼。樓上唱歌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即,大帳篷裡的姑娘卻實實在在,美妙無比。
現在,土司們恍然大悟,說:“麥其少爺是請我們來享受這些美妙的姑娘。”
黃師爺說這些姑娘叫妓女,那個大帳篷叫妓院。
妓院老闆對我說:“少爺有兩個專門的姑娘,其它的姑娘你不能去碰。”
“為什麼不能?”
“那些姑娘不乾淨,有病。”
“什麼病?”
“把男人的東西爛掉的病。”
我想保不出身上這東西怎麼會爛掉。老闆叫來兩個姑娘,撩起了她們的裙子。
天哪,一個姑娘那裡已經沒有門扇,完全是一個山洞了,而另外一姑娘那裡卻像朵蘑菇,散發出來的臭氣像是一頭死牛腐爛了一樣。
這天晚上,想到一個人那裡會變成那個樣子,我怎麼也鼓不起對女人的興趣。
便一個人呆在家裡。土司們都到妓院去了。
我睡不著,便起來找黃師爺喝茶。我問他那些妓女的病是什麼病。他說:“梅毒。”
“梅毒?”
師爺說:“少爺,鴉片是我帶來的,梅毒可不是我帶來的。”
從他緊張的神情上,我知道梅毒很厲害。
他說:“天哪,這裡連這個都有了,還有什麼不會有呢。”
我說:“土司們一點也不怕,妓院房子修好了,土司們沒有想離開。”
在妓院裡,每個姑娘都在樓上有一個自己的房間。樓下的大廳一到晚上就亮起明亮的燈火。樓上飄蕩著姑娘們身上的香氣,樓下,是酒,是大鍋煮著的肉和豌豆的香氣。大廳中央,一個金色的喇叭,靠在一個手搖唱機旁,整日歌唱。
師爺說:“由他們去吧,他們的時代已經完了,讓他們得梅毒,讓他們感到幸福,我們還是來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黃師爺還給我講了些有關梅毒的故事,講完過後,我笑著對他說:“起碼三天,我都不想吃飯了。”
黃師爺說:“對人來說,是錢厲害,但卻比不過鴉片,鴉片嘛,又比不過梅毒。
但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
我問他想說什麼。
他提高了聲音,對我說:“少爺,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
“對,他們來了!”
我問師爺他們是誰。他說是漢人。我笑了,聽他那口氣,好像他自己不是漢人,好像我的母親不是漢人,我的鎮子上好多鋪子裡待著的不是漢人,妓院裡有幾個姑娘不是漢人。聽他那口氣,好像我壓根兒就沒有見過漢人。我自己就是一個漢族女人的兒子嘛!
但是,他的神情十分認真,說:“我是說有顏色的漢人來了!”
這—下我懂了。沒有顏色的漢人來到這個地方,純粹只是為了賺點銀子,像那些生意人,或者就只是為了活命,像師爺本人一樣。但有顏色的就不一樣了。他們要我們的土地染上他們的顏色。白色的漢人想這樣,要是紅色的漢人在戰爭中得手了,據說,他們更想在每一片土地上都染上自己崇拜的顏色。我們知道他們正在自己的地方訂得昏天黑地,難分高下。每個從漢地來的商隊都會帶來報紙,因為我有一個智慧的師爺,像愛鴉片一樣愛報紙。看不到報紙,他煩躁不安,看到了,他長吁短嘆。他總是告訴我說:“他們越打越厲害了。越打越厲害了。”
黃師爺過去做過省參議,因為反對打紅色漢人落到這個地步,但他又不高興紅色漢人取得勝利。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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