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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正往大樓門外走,感覺有雙眼睛盯在背後。郎中保沒回頭,向地下停車場的樓梯走。果然,有腳步聲跟後。來到停車場,他加快步伐,乾脆跑起來。躬身穿行於眾多高檔轎車中,腦子裡閃過的是在監獄追逃犯的一幕幕,只是換了角色。
高檔車有報警裝置,不能亂碰,要找吉普之類的車,卻影子也不見。突然,他停在一輛警車旁。警車一般不裝報警裝置,可是……沒有可是了,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拿出鋼絲,開門的速度,進到車裡也大為驚歎,逃命的力量真大!
“怎麼一下就不見了?聽聲音是往這邊跑的呀!”
“喂!你不是神經過敏吧?人家拿東西來要車有什麼奇怪?”
腳步聲漸漸變小到消失。郎中保躺在警車裡,吸完一支菸,才開門出來,走了幾步又回頭。自己真是笨蛋,開警車出去,誰敢阻攔?
城市裡的棚戶區是政府的敵人,雖然每屆政府都打了不少勝仗,但終究沒有徹底消滅。不過,棚戶區面積被圍剿得越來越小了,裡面的住戶也所剩無幾,不幸地是,陳士風家也在其中。他時常害怕回家,二十幾平方的舊屋住著全家八口人。兄弟姐妹四個,主要是當工人的父親,八十年代初才把一家從鄉下遷進城,不然他挺多有個妹妹,不會有弟弟。
大哥結婚生子,住在家中。要命的是,下了崗,只能和父母去市場擺水果攤。妹妹讀大學,弟弟高中補習,侄兒上小學,錢坑不少。父親已經從工廠退休,養老金只夠負擔伙食,而且常常是今年領去年的,全家最大的支柱就是他。每次回家,徒增一分自卑。追求傅靜的念頭是多麼可笑,這不是明擺的做白日夢嗎?他無論怎樣責罵自己,都難以自拔,一有空閒就想入非非。
騎破單車拐進棚戶區路口,陳士風習慣地東張西望,擔心碰上局裡的熟人。調回市裡快一年了,從不告訴隊裡的人他家住哪。許菲曾問他電話號碼,他也故作神秘地說:“保密。”心裡十分難過。
父母正在大雜院裡整理水果,陳士風放好腳踏車也去幫忙。
“別髒了衣服,去看你哥做好飯沒有,我們自己整行了。”陳母說。
“好,我換件衣服。”陳士風拍拍手站起身,“媽,這幾天生意怎麼樣?千萬別貪便宜,進到爛果虧了不要緊,人家吃壞肚子麻煩就大了。”
父親說:“放心,現在我去進貨,你看,一箱才兩三隻爛的。上回你嫂子剛學做,不會選才給人坑了。”
床邊的餐桌上已經擺好飯菜,陳士風拈了一塊肉放入口中,大哥蹲在一旁抽菸。
“大哥,不去看攤?嫂子呢?哦!她看攤。”他自問自答走進裡屋,裡屋除了他和弟弟的高低床還有父母的,外面的床屬於大哥一家三口,妹妹回來只能和母親擠。
換了衣服,從口袋拿出一包煙,扔給大哥說:“這段時間不小心得隊長恩寵,好處不斷。爸、媽。吃飯再做吧!”陳母在外面應道:“你先吃,我們整完就來。”他已習慣一人先吃,
吃了半碗飯,見大哥還在抽菸,像是心事忡忡。他嚥下一口飯,問道:“有事嗎?是不是阿軍這小子又闖禍了,這次幹什麼,打同學還是砸教室?你也別急,我抽空再調教調教他,這小子是不象話,年紀不大,打砸搶都快會全了。”阿軍是他的侄兒。
大哥說:“不是,阿軍上回被你講過後,乖多了,是我闖禍了。”
“沒有吧!”陳士風放碗的聲音很大,吃驚地望老實巴焦的大哥,“你能闖什麼禍?哦,不會是把你們那個吃喝廠長打了吧?這可不象你。”
大哥過了半晌,才晃腦袋說:“不和你講也不行了,是我不留神,你嫂子又懷上。這、這還不要緊,昨天做手術又大出血,差點命都搭上。唉!”
“現在怎麼樣了?”陳士風緊張起來。
“人是沒事了,可輸血呀,還有雜七雜八的費用,要不少錢呢!家裡才好一點,又剛進貨,哪還有錢?我不敢和爸媽說。”
陳士風不說話了。
兄弟倆默默地對坐,陳士風在自怨自艾,後悔不該迷上保齡球,把幾個月的補貼全花光了。平時工資一點不留交給父母,他從小習慣節省,補貼已夠開銷,要是攢起來也有個一兩千了。大哥見他長時間不說話,開口說:“別放心上,沒有算了,我、我再厚臉皮去借。”
“啊!沒事,沒事。”陳士風端碗扒完剩下的飯,“我馬上去拿給你。”
匆匆跑到離家最近的儲蓄所,填好單遞進視窗。女營業員說:“你考慮好,這張定期存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