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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傍晚,吃過牢飯,被獄警叫出去。以為又是帶去審問,沒想到獄警還給他呼機、手錶、褲帶等等入獄收繳的物品,宣佈他被釋放了。
“我、我出了一點事……。”
手機當棒球摔壞了。出了看守所,郎中保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個有公用電話的小賣部。直接撥傅靜的手機,又怕解釋不清,坐牢實在不算是件小事。想了想,在傳呼臺給她留言,站在小賣部裡侷促不安的等她回話。
“我都知道了。”
傅靜回話時,郎中保已抽了半包煙。
“要不是看在方科長面子上,我們可以去告方局長,簡直是顛倒黑白,亂抓無辜,怪不得陳士風懷疑他的良心。沒有你,他甭想破案。”
“我、我不怪他,是洪衛東害的。”郎中保驚喜萬分,恨不得鑽進話筒去。“你、你在哪,我、我想見你。”
“哼!我才不想見你呢!做出這麼大的事,一點口風也不露,誰知道以後你會再幹出什麼來?拜拜!”
“不、不、不!你聽我說,我馬上解散公司。我已經跟廖叔講好了,我要買個報亭,我以後賣報。如果你、你同意。要不,我再找別的做,像你說的,開飯店也可以。你看……,你說……,我去接你怎麼樣?”
“不行!今晚不行。嗯……,明天凌晨,如果我沒累死,如果我還有力氣撥電話,如果有人願意那時請我吃飯,如果那個人正好是你……。嘻嘻!”
傅靜以一聲嬌笑結束這次通話。
“喂!師傅,對方結束通話了,還抓話筒幹什麼?要不要重打?”
守電話的阿姨提醒,郎中保才戀戀不捨地放下話筒。
這個家也陌生了,陳士風忘了多久沒回來過,鑰匙也拿錯了,是母親開的門。
大哥大嫂忙於第二職業,不在家,大妹已結婚生子,住回家裡,父母正忙於照顧外孫,上大學的弟弟打了個招呼,出去玩了,只有小侄子叫兩聲叔叔,顯得親熱。他像一個訪客,在客廳轉了一圈,拿電視遙控每個頻道按了一次,說上幾句問候的話,又起身離開。前後不到半小時。
無家可歸大概還強過有家難回。
開車回到藝術學院宿舍樓,陳士風沒有下車,降下車窗,靜靜傾聽樓上女兒的啼哭聲。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他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槍套,不當刑警,槍套成了手機套。不是他的手機響,一個路過車邊的男人對著手機愉快地說:“我到樓下了,馬上回家。”
我到樓下了,可回家幹什麼?
自己早被遺忘。唐建紅少說有兩個月沒打過手機,呼機也已沉默多時。除了工作,沒人找。自己只是這幢宿舍樓一個無關緊要的房客。
一支菸抽完,在帕瓦洛蒂的歌聲中,重新啟動車。調頭太急,差點撞上一輛剛駛來的三菱越野車。對方連打幾聲喇叭,像是示威。懶得理會,腳踏油門擦邊而過。
“小陳,是我!”
越野車上跳下郎中保,陳士風的車已絕塵而去。
和傅靜通完電話,郎中保回家洗澡更衣,興奮得坐不住。想跟小小逗逗樂,小小卻專注打電腦遊戲,不理不睬。他太想找人分享內心的喜悅了,想到陳士風。
先上樓看望唐建紅新生的女兒,還是去追他?站在陳士風家樓下,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後者。
陳士風車開得很快,像在趕路。郎中保要趕上他不難,心裡卻瞎嘀咕,不會是有緊急案件吧?傅靜不說,他不知道陳士風早就無案可辦。
車停了,陳士風走進了一家酒店。
“老闆,請進,還有包廂,客房也有。”酒店的禮儀小姐給郎中保引路。
郎中保點頭想說來找人,轉念又想,不如將在這喝酒吧?辦案也有結束的時候,邊喝邊等他,離凌晨遠著呢!
“先點這幾樣,我到樓上找個人。”
要了一個二樓包廂,點了菜,郎中保起身出門。打算先跟陳士風碰個頭,以免他辦完事走了也不知道。在二三樓包廂看了個遍,沒發現陳士風,也看不出有緊急案件的跡象。
四樓是旅業,應該在這裡了。從樓梯口走出,一眼就看見陳士風,不過,他沒有叫,而是急忙把身子縮回樓梯口。陳士風懷抱一個妖豔的女子,親熱地進一個房間。
郎中保明白是什麼回事了,心裡一沉,走到樓層服務檯,指陳士風進的房間說:“等下他們出來,請告訴那男的,有個姓郎的人在二樓包廂。”
“警察,開門!”
房門很結實,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