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郎中保聽了她的話竟有些心虛,避開她的目光。
參觀完畢的唐建紅,使出女人的招數,摟住郎中保的手往外走:“郎大哥,咱們不提那件事,誰提是小狗。”
星級酒店早就只認鈔票不認人,不再規定只有誰誰誰才能進去,但陳士風調回市區一年多里,不敢貿然進去遊覽。而傷愈後這兩個月,他幾乎吃遍全市的高檔酒店,不過,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是這種地方的消費者。請郎中保吃飯,打算去一家普通酒店,唐建紅卻口口聲聲要買單,指使傅靜把車開到這裡來。
大包廂,紅地毯,卡拉OK,服裝統一的侍者。陳士風不習慣在這種太過講究、還有人侍候的地方吃飯。以前領導或團體邀請,他每次回家,都想餓鬼一樣吃光母親留下的剩菜。
菜沒上齊,郎中保已喝完兩瓶啤酒。陳士風本來酒量有限,加上出院不久,不敢多喝。傅靜說要開車,也滴酒不沾。
“來!郎大哥,再乾一杯。”
唐建紅和郎中保幹了三杯,便醉態可鞠地靠到陳士風肩上打瞌睡。
“郎兄。”陳士風叫開侍者,親自給郎中保倒酒,他已經幾次挑起話題,可總是活躍不起來。“冒昧問一句,你做生意以前,在過部隊吧?見你像訓練有素,槍法也精湛。”他和郎中保認識有些時間了,但瞭解並不深。
“我當過幾年獄警。”郎中保每次開口話都很短。
陳士風笑道:“喲!想不到監獄系統的訓練水平那麼高,以後我們要向他們學習了。”他是不相信。
郎中保僵硬地笑笑,算是回應,又端起酒杯。
這回陳士風死了心,不再提問,專心倒酒。心想,這個看似無所畏懼的人,被破產徹底擊倒了。他很無奈地望向傅靜。
傅靜自覺是局外人,不想掃興,才跟來酒店,想不到這餐飯吃如此彆扭。她看了一眼旁若無人牛飲的郎中保,忍不住問:“郎老闆有什麼打算?我是說法院抄家以後。”
“過一天是一天吧。”郎中保頭也不抬,繼續往口中倒酒。
陳士風說:“用得著我們請儘管開口。”
郎中保搖頭,“謝了。”
傅靜又說:“我有個熟人,公司辦得挺紅火,就怕郎老闆不願寄人籬下。”
“不必為我費心,需要幫忙我會說的。”郎中保還是搖頭,又喝完一杯,他攔住陳士風的酒瓶,伸出手說:“謝謝你們請我,讓大家都吃不開心,以後我一定回請。”他沒和傅靜握手,大步離開包廂。
“郎大哥別走,我給你彈一首肖邦。”唐建紅已偎進陳士風懷裡。
“正好!”傅靜嬉笑離桌,“她喝多了,把她交給警察最安全。”
陳士風脹紅臉,包廂裡兩個侍者的笑容,像是在祝福。
站在家門口,郎中保把公司招牌摘下,上下顛倒看了又看,最後雙手加力,掰成兩半,疊起來又掰成四,掰成八,直到手力不能掰開,才放入垃圾桶。正下樓的兩個小孩看呆眼了。
照著法院的財產保全單,清理出能夠拿走的東西。當初賣下這裡,前妻下了重手購置,從碗筷到馬桶都價值不菲。法院的人也真識貨,除一些衣物,基本沒漏掉什麼。
收拾一件夾克時,掉出那張從電腦列印出來的地址,忍不住停手翻看。
難道又要走這條路?胡思亂想一番,酒意湧了上來,頭枕被子,接著想。
又開了一個門鎖,哇!鈔票多得不能下腳,可惜沒長四隻手。
這時,手機響了,是陳士風。
“郎兄,對不起,我已經把你包圍了,你最好自己出來。”
猛然醒來,呆呆地坐起。好長時間沒做這種夢了。
咦!手機真的在響。
“郎中保!”
手機裡傳來前妻富於穿透力的嗓音。
“你這個挨千刀的,害我全家人流落街頭,操你媽,我跟你沒完……。”
沒頭沒腦聽前妻罵完,一腳把整理好的物品踢得四處飛散。
“這個世界最難的是信任!你去看國與國之間,或者去翻歷史,尤其是注意你周圍的人。你會發現,幾乎所有的矛盾都起於信任與不信任。是的,我們不保證,不承諾,這些其實是互不信任的開始。沒有協議書,沒有任何字據,只有這樣,才能建立信任的基礎……。”家龍口若懸河,侃侃而談。講半小時了,心裡開始不耐煩,只有一個聽眾不要緊,可這個聽眾像充耳不聞。
窗外是碧波粼粼,風平浪靜,水面上幾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