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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縫衣補衫,賺點小錢餬口。但石水渠街上住的都是一些窮苦人家,很少做新衣的,所以光顧的人很少,沒幾個錢可掙。劉氏向來在海上幫助丈夫從事貨運生意,除此之外,其它活計她從未做過,她於是決定重操舊業,把丈夫遺留下來的駁運生意繼續經營下去。
但想歸想,一個孤兒寡母人家,既沒有自己的貨船,又沒有錢租得起船,憑什麼經營駁運生意?就在劉氏走投無路之際,霍家遇上了香港商界、教育界的名流——林子豐先生。
林子豐原籍廣東揭陽縣,青年時在廈門和北京求學,1915年來香港。幾年後與友人創辦公司,經銷越南煤炭。1924年,又與友人合資辦嘉華儲蓄銀行(現嘉華銀行的前身)。那時的林子豐,雖然只有30歲左右,但在香港商界已頗負盛名。富甲一方的林子豐,積極興學,熱心社會公益事業,先後創辦香港培正中學、浸會書院、浸會醫院等機構,並曾出任香港多個慈善團體的主席。
那時,林子豐正從事煤炭的貿易生意,每隔幾天就有一艘大貨輪從外國運煤炭到香港來。林子豐起初同情霍家孤兒寡母處境,就安排劉氏把大貨輪上的煤炭,駁運到岸上。�駁運其實就是轉運,就是與停在外海的大貨輪接洽,用小舢舨把貨物分批運到岸上去。劉氏沒有船,她只是箇中間商,也就是從林子豐那裡把生意接下來後,分派給舢舨客駁運,從中賺取微薄的佣金。
林子豐是經營煤炭的大商家,每次運煤的貨輪一來,就有五六千噸煤炭要找舢舨駁運上岸。當時搬運煤炭與現在不同,現在用機器,以前卻全用人工,每次都有幾百人,把煤炭一擔擔從舢舨上搬運到岸上。霍母劉氏每次都得組織水上苦力和舢舨客,為林子豐搬運煤炭。
林子豐非常關照劉氏,但這駁運生意的中間商也不好當。有時遇上臺風,駁船不能出外海,劉氏只能望海興嘆;有時煤炭運來太多,駁船一時應付不過來,舢舨客就會乘機抬價。因為貨主林子豐給的佣金是固定的,所以舢舨客一提高運費,劉氏不但沒錢賺,有時還會倒貼錢出來。但劉氏講信用,每次都能安排足夠人手和舢舨,及時把煤炭駁運上岸。
日子長了,林子豐看出劉氏講信用、講義氣,工作可靠,對她更為關照,源源不斷把自己經營的貨物交由她安排駁運。
據霍英東回憶:“由於做駁運,時常風裡來浪裡去,安全沒有保障,所以,我媽媽經常到附近的天后廟燒香,祈求神靈保佑。”
而那時的霍英東,課餘時經常幫母親的忙。每隔幾天,他就拿著母親給他的駁運賬單,到林子豐的公司去收錢,然後分發給各搬運工和舢舨客。
林子豐幫霍家度過了生活的難關,劉氏因此對林子豐感恩不盡。她時常對3個孩子說:“你們要記住林子豐,他是我們霍家的大恩人!”
二三十年之後,霍英東成了香江富豪,霍母劉氏曾買了一條遊艇,供別人借用。一次,為答謝林子豐當年的恩情,劉氏曾特意邀請林子豐坐自己的遊艇出海遊玩,並準備了昂貴的魚翅和燒金豬招待他。
1989年底,林子豐逝世多年之後,他的兒子、加拿大歷史上首位華裔省督林思齊,首次以省督身份訪問香港。林思齊和霍英東是老朋友,為了接待林思齊,霍英東推遲了自己的歐洲之行。在招待林思齊的大型宴會上,霍英東代表香港中華總商會致歡迎詞。誰都沒有想到,霍英東竟在致詞時提起半個多世紀前,林思齊先父林子豐幫助霍家的陳年往事,並口口聲聲說林家乃霍家的大恩人,句句動情,令林思齊極受感染,禁不住流下感動的眼淚。
卻說由於得到林子豐先生的幫忙,霍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當霍英東入讀敦梅小學,不久,霍家就離開石水渠街那擠迫、破舊的房子,在灣仔謝菲道租了一層樓房,前廳作為船館,供水上苦力和舢舨客在那裡玩牌下棋,等候大貨船抵港;後廳用作居所。至此,霍家終於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安穩的落腳點。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霍英東和他的母親都曾公開說林子豐是霍家的大恩人,但有幾次,在談論其它問題時,霍英東卻莫名其妙地說:“講起林子豐都不是什麼大恩人,可能我老媽子覺得是一件好大的事,他只不過給一些煤炭,讓我們幫他找船客……”
每次聽到這些話,我心裡就納悶:“到底霍英東和林思齊之間出了什麼事,怎麼他對林子豐的態度有了改變?”
在皇仁書院的日子裡
1936年,13歲的霍英東以優異的成績從敦梅小學考進香港一所著名的中學——皇仁書院。這所書院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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