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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襄王十三年(丁卯,公元前二三四年)
桓齮伐趙,敗趙將扈輙於平陽,斬首十萬,殺扈輙。趙王以李牧為大將軍,復戰於宜安、肥下,秦師敗績,桓齮奔還。趙封李牧為武安君。
昭襄王十四年(戊辰,公元前二三三年)
桓齮伐趙,取宜安、平陽、武城。
韓王納地效璽,請為籓臣,使韓非來聘。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善刑名法術之學,見韓之削弱,數以書幹韓王,王不能用。於是韓非疾治國不務求人任賢,反舉浮淫之蠹而加之功實之上,寬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冑之士,所養非所用,所用非所養。悲廉直不容於邪枉之臣,觀往者得失之變,作《孤憤》、《五蠹》、《內、外儲》、《說林》、《說難》五十六篇,十餘萬言。
王聞其賢,欲見之。非為韓使於秦,因上書說王曰:“今秦地方數千裡,師名百萬,號令賞罰,天下不如。臣昧死願望見大王,言所以破天下從之計。大王誠聽臣說,一舉而天下之從不破,趙不舉,韓不亡,荊、魏不臣,齊、燕不親,霸王之名不成,四鄰諸侯不朝,大王斬臣以徇國,以戒為王謀不忠者也。”王悅之,未任用。李斯嫉之,曰:“韓非,韓之諸公子也。今欲並諸侯,非終為韓不為秦,此人情也。今王不用,又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以法誅之。”王以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遺非藥,令早自殺。韓非欲自陳,不得見。王后悔,使赦之,非已死矣。
揚子《法言》曰:或問:“韓非作《說難》之書而卒死乎說難,敢問何反也?”曰:“《說難》蓋其所以死乎!”曰:“何也?”“君子以禮動,以義止,合則進,否則退,確乎不憂其不合也。夫說人而憂其不合,則亦無所不至矣。”或曰:“非憂說之不合,非邪?”曰:“說不由道,憂也。由道而不合,非憂也。”
臣光曰:臣聞君子親其親以及人之親,愛其國以及人之國,是以功大名美而享有百福也。今非為秦畫謀,而首欲覆其宗國,以售其言,罪固不容於死矣,烏足愍哉!
昭襄王十五年(己巳,公元前二三二年)
王大興師伐趙,一軍抵鄴,一軍抵太原,取狼孟、番吾;遇李牧而還。
初,燕太子丹嘗質於趙,與王善。王即位,丹為質於秦,王不禮焉。丹怒,亡歸。
昭襄王十六年(庚午,公元前二三一年)
韓獻南陽地。九月,發卒受地於韓。
魏人獻地。
代地震,自樂徐以西,北至平陰;臺屋牆垣太半壞,地坼東西百三十步。
昭襄王十七年(辛未,公元前二三零年)
內史勝滅韓,虜韓王安,以其地置穎川郡。
華陽太后薨。
趙大飢。
衛元君薨,子角立。
昭襄王十八年(壬申,公元前二二九年)
王翦將上地兵下井陘,端和將河內兵共伐趙。趙李牧、司馬尚御之。秦人多與趙王嬖臣郭開金,使毀牧及尚,言其欲反。趙王使趙蔥及齊將顏聚代之。李牧不受命,趙人捕而殺之;廢司馬尚。
昭襄王十九年(癸酉,公元前二二八年)
王翦擊趙軍,大破之,殺趙蔥,顏聚亡,遂克邯鄲,虜趙王遷。王如邯鄲,故與母家有仇怨者皆殺之。還,從太原、上郡歸。
太后薨。
王翦屯中山以臨燕。趙公子嘉帥其宗族百人奔代,自立為代王,趙之亡,大夫稍稍歸之,與燕合兵,軍上谷。
楚幽王薨,國人立其弟郝。三月,郝庶兄負芻殺之,自立。
魏景湣王薨,子假立。
燕太子丹怨王,欲報之,以問其傅鞠武。鞠武請西約三晉,南連齊、楚,北媾匈奴以圖秦。太子曰:“太傅之計,曠日彌久,令人心惽然,恐不能須也。”頃之,將軍樊於期得罪,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諫曰:“夫以秦王之暴而積怒於燕,足為寒心,又況聞樊將軍之所在乎!是謂委肉當餓虎之蹊也。願太子疾遣樊將軍入匈奴。”太子曰:“樊將軍窮困於天下,歸身於丹,是固丹命卒之時也,願更慮之!”鞠武曰:“夫行危以求安,造禍以為福,計淺而怨深,乃連結一人之後交,不顧國家之大害,所謂資怨而助禍矣!”太子不聽。
太子聞衛人荊軻之賢,卑辭厚禮而請見之。謂軻曰:“今秦已虜韓王,又舉兵南伐楚,北臨趙。趙不能支秦,則禍必至於燕。燕小弱,數困於兵,何足以當秦!諸侯服秦,莫敢合從。丹之私計愚,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於秦,劫秦王,使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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