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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努力壓低了的痛呼,劉二虎身邊的戰友又倒下一個。
那是個身材瘦小計程車兵,在剛才的戰鬥中,他把盾牌大半舉到了劉二虎頭頂,厚木製作、外包鐵皮的盾牌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箭枝。仗著身手靈活,他已經躲過了好幾次擦肩而過的箭矢。
這個小個子士兵在箭雨中靈活的跳動,像隻身手敏捷的猿猴。
可惜,這種以死神為舞伴的舞蹈,註定了舞者最終的悲劇結局。當同時兩隻輕箭從空中滑墜,一枝指向炮杆後的劉二虎,一枝從另一個方向正對著小個子而來的時候,那個士兵毫不猶豫的把盾牌舉到戰友頭頂,自己只來得及側了側身子。
奔向劉二虎的箭枝擋住了,而小個子士兵再也不能繼續他的舞蹈,因為一個該死的箭枝深深的插進他胸口。
抓住絞盤的劉二虎根本沒辦法騰出手來拉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倒下。
死亡降臨的一刻,小個子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神采,但他的身體還保持著一個姿勢:緊緊的握住盾牌,把它衝著斜上方劉二虎的方向,舉!
偌大的七稍炮旁邊,倒下了一大片屍體,但是,他們中間沒有一個操炮的兄弟!
熱戀中的情人在雨中漫步,撐傘的男生往往會先弄溼自己,也要讓心上人不挨雨淋;釣魚城士兵們在死亡的箭雨中,作出了艱難百倍的選擇:負責舉盾計程車兵,寧願把自己暴露在死亡的箭雨下,也要盡力保護好炮手。
舉著盾牌的先倒下,沒有盾牌的還活著,只因為兩個字:兄弟!
第369章 我也想勒石紀***
七稍炮的炮手們,在敵人的箭雨下堅持發射,肩膀中箭,他們把箭桿從肉裡拔出來,撕塊衣襟三下兩下胡亂包紮,就繼續拖拽發炮的繩索,有人腹部中箭,腸子從傷口流了出來,他把腸子塞進腹中,又撿起石塊,放到拋射網中……
王立手按寶劍,早已目眥欲裂,他很想命令城頭計程車兵,用神臂弓攢射那些拋射輕箭的怯薛武士,但敵人的火炮不斷轟擊著城頭,士兵一旦暴露在垛口,就有被炮火炸成肉泥的危險。
不,我不能衝動!已經堅守三十八年的釣魚城,不能毀在我的手中!王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虎口,任憑熱淚奪眶而出。
終於,箭雨逐漸從密集變得稀疏,然後停了下來——蒙古兵再強壯也不是機器,一般人拋射十五次輕箭就會雙臂痠軟無力,即使強橫的怯薛軍中,能連射二十輪以上的射鵰兒,也屬鳳毛麟角了。
可就是剛才五分鐘,五百名怯薛武士發射了二十輪箭雨,把一萬支輕箭拋射到七稍炮陣地上,他們不知道七稍炮的具體位置,也看不到自己射出的箭是否命中目標,無法校準,但大面積全方位覆蓋式的箭雨打擊,使絕大多數炮手不是壯烈犧牲,就是身負重傷,沒有足夠的炮手拽動繩索,將石彈丟擲了。
所以王立知道,考驗釣魚城。的時刻來臨了,他的身後,石老三留下的兩個孤兒,十歲的石川和八歲的石江,也拿起了武器,緊緊的跟隨在主將身後。
王立重重的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腦袋,小哥倆在戰前一再要求和哥哥、叔叔們一塊,站到城牆上殺敵的最前線,王立費了老半天口舌,才賦予他們“保護守城主將的重要職責”,把他們留在了身邊——整個釣魚城戰場,相對最安全的地方。
怯薛武士雙臂痠軟停止了拋。射箭雨,同時城內的七稍炮,攻城者的剋星,殺死蒙哥大汗的恐怖武器,也停止了拋射石彈,小心翼翼的等了片刻,確認那可怕的七稍炮再也不會把幾十上百斤的石彈砸到進攻者頭頂之後,鞏昌軍的陣營爆發出一陣狂喜的呼聲,他們舉著雲梯,向城下猛衝。
鞏昌軍和普通的蒙古軍、探馬赤軍或者新附軍都。不同,他們是鞏昌汪家的私軍,鞏昌地處隴西,在宋末漢人、党項人、蒙古人和西域色目人雜處,汪家本是漢人,招募當地人為兵,組成了這支不折不扣的漢奸軍隊,在幫助蒙元征服四川的戰爭中,他們跟在蒙古主子屁股後面,立下了屠成都、屠瀘州神臂城、屠廣源、屠劍閣等等一系列燒殺搶掠的“豐功偉績”,升官發財、搶錢搶女人,是這支軍隊存在的惟一目的。
如果說鞏昌軍便宜都元帥汪良臣攻克釣魚城,是。想給兄長和侄兒報仇,那麼鞏昌軍的大小漢奸們,則是對釣魚城內的財富垂涎欲滴,誰都知道,這是宋軍在四川境內的最後一個抵抗堡壘,在此之前大元進兵四川各地,許多富戶官紳都帶著家財進了釣魚城,重慶、瀘州城破之後,到這裡避難的人就更多了,糧食也許被城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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