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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了忽必烈腳下,膝行而上:“皇上,皇上,當年張弘範,當年的張弘範!”
忽必烈的臉色陰晴不定,被怯薛武士抓住的張珪、阿里海牙則提心吊膽,靜靜的等待著至高無上的裁決。
“我們是大汗的彎刀,我們是大汗臂膀,我們是大汗的鷹犬,我們是大汗的戰馬”,蒙古武士的軍歌唱的全是事實,大元朝文武上下,全是忽必烈的鷹犬、奴隸,便是阿合馬這樣的才智之士、呼圖帖木兒這樣的擁立功勳,生死也由他一言而決。
終於,忽必烈胸中如狂風巨雷般可怕的怒氣,在漸漸消散,面色也漸漸轉為和緩,他想起了當年因一時之怒,賜死張弘範,卻損失掉一位功勳宿將的往事。
留夢炎趁熱打鐵:“喪師辱國,二人固然有罪。然而秦穆公三用敗將,最終克功定難,不亦為聖人之道麼?張珪、阿里海牙經此大敗,一則瞭解漢軍用兵之法,二則為洗雪前恥,必定臥薪嚐膽,若令此二人領兵,必能戰而勝之!”
忽必烈讀過不少漢書,他知道春秋時秦穆公駕下三員大將,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屢戰屢敗,穆公卻用人不疑,始終堅信他們能取得勝利,而將軍們在失敗中總結了經驗教訓,終於成為世之名將,替秦穆公東征西戰打下了大大的疆土。
“那麼,你們倒是說說看,在南方和漢軍作戰,得到了什麼寶貴的經驗?”
“河海之利!”張珪掙脫怯薛武士,拱手為禮道:“漢軍屢得河海之利,或以炮艦擊我,或以船運兵於我側後,神兵天降前後夾擊,我軍焉得不敗?且海船運兵,全憑風力駛動,人馬俱不費力,數千裡外猶如家門,此反客為主也,甚為厲害!”
十三世紀末,世界上還沒有誕生海權的概念,張珪從征戰多年的經驗教訓中,總結出粗略的海權觀念:沒有海權,以及海權的延伸——內河水權,就會處處捱打,而敵人藉助水運之利,能把千斤重炮毫不費力的運到你眼皮子底下,能便利的轉運兵力、糧草,在廣大海岸線和通航內河任意一點發動攻擊,避無可避!
“那豈不是說,朕的大都城也在他們的攻擊範圍內?”忽必烈想到從泥沽登陸,到大都也只有三百里路程,騎兵朝發夕至。
“不,在北方平原和漠北草原,漢軍沒有任何優勢!”張珪不愧將門虎子,提到戰爭就雙眼炯炯有神,侃侃而談道:“他們的火器軍隊正面突擊雖然強悍,日行卻不過六十里,至大都城下就要花整整五天,足夠我京畿駐軍調動部署了!且華北平原利於我大元騎兵衝擊,如果沒有預設陣地,如果在行進中遭到突然打擊,漢軍以火器裝備的部隊,就會陷入混亂,發揮不到平時三成的戰力!”
忽必烈的眼睛亮了,他明白了一點:有海有河的地方,漢軍強,廣袤平原上,元軍強。而關陝河洛、山東河北以及蒙古草原,都沒有能通航大船的大江大河,卻有一馬平川的遼闊原野!
他探詢的目光停在了張珪臉上:“如果朕把軍隊交給你,能否擊敗漢軍?”
“若在長江以南,臣連半分把握都沒有!”張珪實話實說,激起帳中蒙古將軍的一陣鬨笑,但他很快斬釘截鐵的道:“若在江淮之間,臣有五成把握;至若淮河以北,若不能摧漢軍、斬敵之名將,請陛下斬臣之首級以謝欺君之罪!”
決戰淮河以北?忽必烈笑了,他大概知道了張珪的謀略,所以立即下達了命令:“好,朕給你們四個月時間,待秋高馬肥之際,便與漢軍決戰!”
北元徵召契丹、党項、女真各族武士組建大軍,日夜訓練厲兵秣馬,忽必烈乾坤一擲,以天下為賭注,欲與漢軍作決定漢元國運之大決戰的訊息傳到臨安,為大漢帝國君臣所知曉。
楚風並沒有搬進臨安故宋皇宮,而是駐陛於范文虎讓出的兩浙大都督府邸,昔日的白虎節堂,改作了君臣朝會的明堂。
“西遼契丹、西夏党項、金朝女真,皆與蒙古有亡國滅族之恨,當年蒙古大軍屠戮西域、興慶府、金上都之慘烈,猶勝常州成都,北方各族士兵,焉能為元廷所用?”
江浙總督文天祥一臉困惑,要知道,蒙元南侵以來,由大宋官軍投降過去的新附軍也為數不少,可都是出工不出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死心塌地跟韃子乾的鐵桿漢奸百中無一;女真、党項、契丹各族武士,怎麼就心甘情願替消滅他們國家、屠殺他們族人的北元賣命呢?
閩廣總督陳淑楨也睜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若說契丹大遼與金有世仇,自耶律楚才便替蒙古效命,消滅金朝報仇,尚有幾分道理,那麼女真人、党項人皆與蒙古仇深似海,竟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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