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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伯顏丞相就像一塊堅固、堅定、堅毅的頑石,他的意志如鋼似鐵,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可令他動搖分毫。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此天縱將才也!張珪不禁感嘆,父親張弘範素稱名將而於伯顏齊名,倉儲之間得此噩耗,也絕不能像伯顏這樣不動聲色。大元朝第一人,出將入相帝王師,果然名不虛傳!
昨天得到江西戰報,伯顏沒有立即召開軍事會議,所有人都看到,丞相帥帳的牛油大燭,燃了整個通宵,第二天深思熟慮之後,他才把將軍們召集起來。
昨天丞相閉門謝客一律不見,將軍們私下也聚在一處商量形勢,蒙古將領如寶音、格日勒圖主張立刻直下江西,和漢軍主力正面決戰,替塔出、忽日格圖報仇,色目人阿徹菰蘇則說東下兩浙和范文虎會師再下福建比較好——顯然他是哪裡富庶往哪裡撈,而以智勇雙全聞名於世的老將阿剌罕,和金刀九拔都張弘範的兒子、伯顏丞相的入室弟子張珪,這兩位將軍則沒有表達態度。
所有的將軍,都徹夜未眠,等待第二天伯顏丞相的決斷,他們熬紅了眼睛、精神疲倦的進入帥帳,滿以為伯顏丞相的樣子和自己相差無幾,哪知道,大元丞相神采奕奕沒有半分疲態,威猛的身軀端坐于帥案之後,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
伯顏拍著帥案上一本嶄新的線裝書,微笑道:“呵呵,本相昨夜挑燈夜讀南朝關漢卿寫的《大漢帝國群英傳》,倒是詼諧有趣,諷刺我等又是辛辣入骨,讀來頗有陳琳草罵曹檄文而愈頭風之效!”
將軍們面面相覷,本以為丞相一夜冥思苦想兵法韜略,誰知他竟有閒工夫讀南蠻子寫的小說!
蒙古萬戶寶音面露喜色,直著大嗓門嚷道:“原來、原來丞相早已有了破敵之策,卻瞞得、瞞得末將等好苦!”
“哦,什麼破敵之策?”
伯顏此言一出,寶音急得直搓手:“塔出大帥兵敗身死,丞相不知道麼?眼下咱們怎麼打,還請丞相示下呀!”
“塔出兵敗身死,咎由自取!本相須不是塔出,爾等慌亂作甚?!”塔出冷冷的叱責,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寶音嚇得心膽一寒,忽然伯顏眼中精光大盛,捋著鬍鬚意氣昂揚的道:“本相自伊兒汗國西來,平生大小百戰,戰必勝、攻必取,手下無一合之敵,滅宋之戰不過掌上觀文,平海都、哈丹等輩,如蒼鷹搏兔、猛虎撲鹿罷了!
今本相手提八萬雄師勁旅,仰陛下天威以定江南,糧草豐足、後方穩定,陛下又授我處斷全權,滅漢平南易如反掌耳!諸將尚有何說!”
說罷,伯顏鋒利如刀的眼神,在帳中諸將臉上一一掃過:“諸君追隨本相多年,功勳卓著戰果輝煌,滅漢之後天下混一,諸位皆是我大元朝開國功臣,將來凌煙閣上標名姓,傳萬世而不朽。若是你們當中有誰師老兵疲不願南下,誰願意做狗熊不願做英雄,本相決不挽留,就此填了委任札子,帶著自己部下轉為河南江北行省的駐軍萬戶!”
伯顏說到做到,拍著帥案上一大疊空白委任札子,他身為大元丞相,得忽必烈授予全權,生殺黜涉皆聽處置,只要在札子上填了姓名、蓋上大印,誰就從朝廷徵南軍搖身一變成了河南江北行省的駐軍,就地駐紮不用南下廝殺。
“丞相、丞相,你知道俺,不是那等人!”寶音被伯顏的話激得面紅耳赤,推金山倒玉柱雙膝跪下,伸出雙臂向天禱祝:“長生天在上,俺寶音若是有懼戰不前的心思,叫我不得好死!”
“我等誓死追隨丞相,不滅南朝誓不北還!”阿剌罕、張珪、格日勒圖、阿徹菰蘇……將軍們全都跪下發誓。
“好!”伯顏丞相大笑著站起來,“你我將帥同心同德,將來滅漢之後,於泉州城中凱歌歡慶!”
全軍將士驚訝的發現,伯顏丞相沒有像慣常的頂盔貫甲戎裝打扮,而是穿著極少在軍中出現的儒服綸巾,乘在逍遙馬上飛馳而出,意態悠閒,而將軍們騎馬隨在身後,歡聲笑語不停。
“馬首經從嶺島歸,王師到處悉平夷,擔頭不帶江南物,只插梅花三兩枝。”伯顏興致勃勃,從侍從手中接過酒杯,哈哈大笑著一飲而盡:“此是老夫攻破臨安,滅了宋朝作的詩,想當年南下襄陽,七年未破,老夫一到襄樊兩城皆克,又當如何?”
聽到這話計程車兵們,不由得士氣大振,對啊,伯顏丞相當年滅宋,最初的七年戰襄樊不下,不也是艱難到了極點嗎?只等襄樊一下,之後的戰局勢如破竹,輕鬆就攻克臨安滅了宋朝。
“楚風小兒,借王恂、郭守敬測算日食之術愚弄我大元武士,卑劣之極、無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