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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郡主藏在王府?”
“不錯,人是本郡主帶走的,此刻便在王府中充執事。 ”
“賊奴充軍,乃是國家法度。 雖然江山殘破。 法度不可廢也。 便以郡主之尊,豈能干涉下官判案?下官斗膽。 請郡主行個方便,放出這些家奴,按律懲治。 ”
趙筠一下子火了,她從前就敢換了男裝在外面走動,在女子中,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前些天被蒲壽庚降元,沒奈何受了半年的委屈,這會子大宋光復泉州,還有人來找麻煩,豈不是兩邊受氣?當真大宋朝的親王郡主不值錢了麼?於是冷冷的說:“幾個家奴,又不是謀逆正犯,本郡主就是向朝廷要人,料想也不會不給的。 陸大人為此小事大動干戈,是欺負我父王不在了麼?”
陸秀夫一時語塞,當日國舅楊亮節和秀王趙與檡言語爭執,激王爺出鎮處州,張世傑又不願發兵馬相助,害秀王殉國歸天,這件事說來行朝中人人有愧,自己當然也不能敷衍塞責。 略想了想,又道:“王爺殉國,下官好生欽佩,常以王爺地忠義自勉,設若有山窮水盡的一天,下官定學王爺的作為,絕不苟且偷生。 只今日事關國家法度,不可以情廢法,故請郡主三思。 ”
“哼哼,誰是留夢炎,誰是李庭芝,到了生死關頭才能分明。 ”趙筠語帶譏誚,平日慷慨激昂,臨難苟且偷生的鼠輩實在太多,這會兒說什麼都是一張嘴,當不得真。
陸秀夫苦笑:“若是本朝中興,下官自然壽終正寢;萬一神州陸沉,下官一死而已。 ”頓了頓,又道:“今日這幾個家奴,下官是定要帶走的,還望郡主娘娘不要輕慢國家法度。 ”
趙筠怒道:“本郡主就是賊囚的窩主,要抓,你把我抓了去治罪!”
陸秀夫站起來行個禮,面上如罩寒霜:“郡主無罪,我只抓逆黨家奴。 ”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楚風趕緊打圓場:“陸大人,這些孫府下人,孫孝祖謀逆,難道還會和丫環奴才商量不成?不過是攀扯牽連,何必窮究不捨?再者,論罪是充軍奴、充官妓,到郡主府上效力,一樣是為奴為婢嘛。 ”
陸秀夫冷冷的看看楚風,“楚先生琉球藩國,難怪不知我大宋法度。 ”說罷就吩咐從人到外邊叫親兵入府抓人。
一邊是人情,一邊是法度,一邊是美女小郡主,一邊是宋亡大忠臣,當此節,楚風左右為難。
趙筠氣得小臉煞白,身子瑟瑟發抖。
“聖旨到,玉清郡主趙筠接旨~”門外一疊聲的喊,陸秀夫一驚,止住從人。
府中排下香案,一個面皮焦黃地老太監上殿宣旨:秀王以身殉國,垂拱千秋,單諡一個“忠”字;玉清郡主趙筠,節孝兩全,堪為皇族表率,晉位為福國大長公主。
打發走傳旨的老太監,趙筠揉揉眼睛,幾乎有點不敢相信手上的詔書,然而聖旨上玉璽印文鮮紅,自然不是假的。
除了皇帝本人,單諡為諡法中最美,終宋一朝,就王安石王荊公單諡為“文”,皇族親王單諡一個“忠”字,已是最高等級的美諡。 自己身為皇姑,只要晉封公主就鐵定是“大長公主”。 理宗朝只有個漢國公主,英年早逝,度宗朝也只有個晉國公主,年方五歲,正在行朝中,趙筠這一晉封,就成了皇族中最尊貴的大長公主了。
大宋祖制,郡主、郡王犯法,一郡守臣可以管轄,只處置本人須經宗正司;若是公主、親王犯法,則地方官只能報宗正司處置。 陸秀夫只得拱拱手告辭,黑著臉走了出去。
趙筠也不送他,自顧著拿著聖旨琢磨,差不多猜到怎麼回事了。
行朝號令軍民,靠地不是武力、金錢,而是大宋朝三百餘年深恩厚澤,靠的民心所向,於“正朔”這兩個字,就看得份外的重。
臨安全太后、恭皇帝降元,元朝釋出詔書:江南既平,宋宜曰‘亡宋’,行在宜曰‘杭州’。 如此一來,行朝豈不成了海上流寇?要定下大宋正朔的名分,除了番邦朝覲,趙氏皇室宗族的擁戴,也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泉州還有三千宗室,也輪不到趙筠來出風頭。 但他們被殺了個一乾二淨,趙筠身為皇姑,又是殉國秀王的親女,地位就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正逢她上了賀表,這半年她不知道行朝中事,表文上說的是“楊太后”,這一下子不得了,楊太妃因為沒有正式冊封,兒子稱了皇帝,自己還是個不倫不類的“太妃”,正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呢,偏偏表文就來了。
陳宜中頗會察言觀色,就勢說克復泉州為中興之始,太后須名正言順,方能定明正朔。 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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