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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兒、平章政事阿合馬、御史中丞撒裡蠻、平章政事呼圖帖木兒,這些蒙古、色目系大臣對漢人掌軍的態度,決不是沒有傳到九拔都的耳朵裡。 如果唆都有任何閃失。 甚至他的蒙古部隊損失過於慘重……
張弘範雙腿一夾,馬兒西律律長嘶著跑了出去。 馬背上的人影顯得那麼孤獨,他緊緊握著腰間的御賜金刀,人和刀似乎融為了一體。
也許,他本人就是大汗手中一柄沒有自己魂魄的戰刀,或者一隻鷹,一條獵犬。 海東青被拴住了腳爪,獵犬被主人套上了項圈,一旦殺盡了飛禽走獸,幸運的會被一腳踢開,但更大地可能是被主人無情地殺掉……
哦?聽了李鶴軒關於張弘范進兵路線的判斷,陸猛劍眉一挑,頗有點不服氣,難道情報司主管,會比自己這個陸軍司令對戰場地判斷更準確?
待對方做了解釋,才恍然大悟。 他是個年輕、正義感頗強的將領,身在楚風處處以制度約束,而非帝王心術管制的琉球,自然不明白北元方面那麼多魑魅魍魎勾心鬥角的事情。
原來蒙元和咱們漢國的區別如此之大,原來知己知彼不僅包含對敵人兵力裝備士氣的瞭解,還包括了敵人的性格和政治背景、朝堂勢力消長——陸猛點著頭,他從李鶴軒的分析中學到了很多。
可就算張弘範會從鼓鳴山進兵,同安戰場上的兵力絕對不能動,而漳州城裡只剩下法本的金剛團,他麾下的兩個營拿船運到浙東偷襲,正在回閩西的海路上,另一個營到粵東加強蕉嶺關和梅州的防守力量,法本手上就剩個團部,怎麼擋得住張弘範的一萬鐵騎?
沉默,鼓鳴山的地形並不算多麼險要,那裡與其說是山地,不如說除了主峰外都是些緩坡。 沒有人認為一個團部能在那裡擋住一萬鐵騎,甚至齊裝滿員的整團都不可能。
“姑姑!”陳吊眼急切的搓著手,瞪大的眼睛,比平時顯得更為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位在閩西粵東堅持抗元達三年之久的女將軍,難道,她還有什麼辦法?
陳淑楨猶豫再三,片刻間俏臉上變換了好幾種神色,終於銀牙一咬,決然道:“其實,我還有一張底牌。 父親在世時就說過,這是非到最後關頭、沒有必勝把握而決不能輕動的……請陛下命令法本將軍儘快趕到鼓鳴山!”
鼓鳴山離漳州並不遠,溯九龍江而上四十里,再東行三十里就到了疊翠集秀地山麓。
張世傑和蘇劉義已成為金剛團直屬騎兵連的普通一兵,崖山生死之後,兩人似乎大徹大悟,居然主動要求到軍中從士兵幹起。 此時,他們看著團長法本手中拿著的。 一頭尖一頭平的圓紙筒,百思不得其解:這就是陳大帥最後的底牌?是她聲稱一定能守住保得鼓鳴山十天不失,挽救同安戰局,挽救閩西粵東四州數百萬軍民的底牌?
相信,未免太過小兒科;不相信,軍中無戲言,陳淑楨是什麼位置。 能拿大夥兒開玩笑嗎?
“管他媽的,老子在崖山撿了條命,今天還給楚大人!”張世傑長笑著一捋頷下花白地鬍鬚,女婿蘇劉義在旁邊暗暗好笑,要強的老丈人,到現在還有點不服氣,投入漢軍,未嘗不有學習研究。 破除心頭大謎團地意思。
為什麼這支軍隊能在偏遠之地茁壯成長,為什麼他們能一再戰勝強大的蒙古武士?
法本登上了鼓鳴山的主峰,將圓紙筒底下插上根光滑的圓木棍,端端正正的豎在平整的地上,從底下摸出根引線,拆下火把上的一根小樹枝。 將引線點燃。
原來這是個旗花火箭!
白晝行軍,此時已然入夜,火箭底部噴出烈焰,發出刺耳地尖嘯,似離弦之箭射上半空,嘭的一聲大響,在空中炸開,五顏六色的煙火,就向四面八方飛射,便如鳳凰浴火重生展開了尾羽。 顏色絢麗之極。
這樣的旗花火箭有二十個。 法本將在今天晚上,每隔一刻鐘向空中射上一支。
耐心的等待。 夜空中萬籟俱寂,黑沉沉的,連星光都看不到。 法本默數著自己的心跳,焦急的等待著回應。
一百、二百、三百,曾在蒲團上練習過禪定功夫,此時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起來,越來越快……
終於,西面山上十餘里處,升起了金色的旗花火箭。
法本長出了一口氣。
苦鹵寨。 人老了就睡不踏實,已經七十歲的老寨主聽到了異響,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了視窗,天空中還沒散盡的焰火,是那麼的清清楚楚,是那麼的神聖,就像有一個至高無上地聲音向他發出了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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