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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配吃這枚雞蛋,而那上面散發出的熱量,更是讓心口針扎一樣疼,扔掉?一萬個捨不得。
他已記不清楚,多少年沒見過百姓勞軍的場面了,北元的千戶官職,或許會收到溜鬚小人的馬屁,或許撒下大把銀錢,可以在妓院感受幾分虛情假意的逢迎,但老百姓會在背後戳著你的脊樑骨,鄙夷的目光如芒刺在背,那唾沫星子,能讓你從頭到腳洗個澡!
三年、四年,還是五年?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樣滾燙的人心,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了……
新附軍的隊伍裡,一名最頑劣最滑頭,平素心如鐵石的老兵油子,忽然就跪地上號啕大哭,聲音就像受傷的野獸:“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家在蘄州,全家都被韃子殺絕了,可那年在池州,我竟然投了韃子……”
哦,想起來了!李世貴回憶起來了,四年前,奉命駐紮池州,那時候,自己還是大宋朝堂堂正正的統制官,率軍進駐池州的時候,百姓們就是這般,舞著紅綢子,敲著歡快的鑼鼓,殺了下蛋的老母雞燉了雞湯,拿出度荒的餘糧蒸了乾飯,淮南蕪湖有名的紅心鹹鴨蛋、梅菜、香豆乾,塞得你懷裡滿滿的,兩隻手都拿不下,成串的小魚乾、湖蝦乾還往你脖子上掛……那時候,自己從來沒有覺得這一幕的可貴,似乎官爵、銀錢,比老百姓的一點吃食更珍貴,更值得追求。
錯了,大錯特錯!
接到駐節安慶呂大帥開城投降的命令,還以為是順應天命,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改朝換代,甚至滿心希望投靠新君博取功名。 所以,李世貴投降韃虜,開啟了池州城門。
錯了,大錯特錯!
韃子進城後的燒殺淫虐,飽受荼毒後的池州百姓,眼神中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歡樂,如同滿城的行屍走肉,而他們看著新附軍——本應保護自己的朝廷軍隊,翻臉變成韃子的幫兇,百姓眼中的仇恨,就如歡迎他們以宋軍身份入駐時的歡樂,一樣的熾烈!
殘宋帝主闇弱,賈似道奸臣專權,大元朝忽必烈皇帝千古明君,伯顏丞相一代賢臣,改朝換代不可阻擋!我是順應天命,我是棄暗投明!李世貴拼命替自己找著藉口,直到那個血色的黃昏。
他和親兵喝得醉醺醺的,經過池州城東的那處小院,院子住著位溫柔美麗的姑娘,在歡迎入城的時候,她曾經把親手做的香豆乾塞到李世貴的手上。 儘管宋軍統制變做元朝新附軍千戶之後,就再沒有被允許踏入這座小院,但李世貴仍然喜歡到這裡來走一走,看著那座寧靜的小院,他的內心似乎也能得到安寧。
那天的黃昏,殘陽如血,和往日一樣散步到小院外的街道,李世貴卻聽到院中傳來了韃子肆無忌憚的淫笑。
他立刻拔出腰刀,向院子衝了過去,但在院門前,他停下了腳步——他已不是保衛百姓的守軍,而是征服者的四等僕從!
前進一步,將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李世貴握刀的手,已全然被汗水溼透……也許過了整整一年,也許只有片刻,兩個元兵從小院中出來了,他們打著酒嗝,離開前甚至還拍了拍門口熟悉的新附軍千戶的肩膀,告訴他:“不好意思,如果是想玩姑娘的話,你來晚了點。 ”
小院內,兩位慈祥的老人倒在血泊,那位眼睛會說話的姑娘,全身不著寸縷,白皙的胸膛上有個深深的血洞,失去生命光澤的眼睛,似在無言的控訴!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李世貴從那一刻起,就不再有靈魂。 他回到浙東老家,拼命賭博、拼命喝酒、拼命**、拼命斂聚錢財,然而無限的愧疚,卻如毒蛇般無時無刻不在噬咬著心臟!
我還能回頭嗎?
與此同時,跪著的新附軍老兵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鮮血鑄成的恥辱和罪行,只能用鮮血來洗清。 ”齊靖遠把老兵從地上扶起來,“韃子的鮮血,或者你自己的。 ”
第219章 不動如山
“計劃必須改變了!”楚風仔細的計算著同安到鼓鳴山的距離。
陳淑楨徵集閩西山寨民兵,固然可以在九龍江山地河谷到漳州同安沖積平原的入口,鼓鳴山一帶拖住張弘範,但同安的唆都龜縮入妙高山區,一時半會兒啃不下來,若是再拖下去,閩西百姓就要在鼓鳴山流盡鮮血了!
“我有一個想法。 ”楚風看著陸猛、李鶴軒、張魁、許鐵柱、陳淑楨和陳吊眼一干將軍,“但你們才是專業的軍事、情報人員,這個方案,請你們來判斷吧。 ”
與大都城那位帷幄獨斷的大元皇帝不同,楚風這位立憲皇帝更喜歡徵求別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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