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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拂塵,望空拋去,喝聲:“疾!”那拂塵在半空中也是這般一變十,十變百,變成千千萬萬,一柄拂塵抵住一根禪杖,呆呆的懸在空中,不能下來。兩邊軍士們倒都看得呆了,齊齊的喝彩,卻忘了打仗。
普風見禪杖不能打他,正待收回,那鮑方祖左手張開袍袖,右手一招道:“來了罷!”那拂塵仍變做一柄,落在手中。這普風的禪杖,就變作一條三寸長的泥鰍魚,籟的一聲,落在袍袖裡去了。這普風失了禪杖,就似猢猻沒棒弄了,心慌意亂,駕起金光要走。才離不得平地上一二尺,被歐陽從善趕去一斧,正砍個著,一交跌翻。餘雷又趕上前,手起一錘,把普風腦蓋開啟,現出原身,原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烏魚。可惜千年道行,一旦成空。可見嗔怒之心,害人不小!
當時山獅駝按不住心頭火起,把馬一拍,舉起溜金釒黨,望歐陽從善頂門上蓋來。楊繼周見了,手挺雙戟,接住山獅駝廝殺。連兒心善擺動合扇刀,跑馬出陣,這裡陸文龍舞動六沉槍,飛馬迎敵。戰不上幾個回合,楊繼周叫一聲:“山蠻,你爺爺戰你不過。”回馬便走。山獅駝道:“楊南蠻,你待走到那裡去?”拍馬追來。楊繼周聽得腦後鑾鈴響,曉得山獅駝已近,迴轉馬頭,發手中戟,緊向山獅駝心窩裡一戟。山獅駝要招架,已來不及了,前心直透到後心,跌下馬來。再加上一戟,自然不活了。連兒心善見山獅駝被殺,心裡著慌,手中刀略松得一鬆,被陸文龍一槍,正中咽喉,也跌下馬來,魂靈地趕著山獅駝一齊去了。嶽雷把令旗招動,大軍一齊衝殺過去。這幾千番兵,那裡夠殺,有命的逃了幾個,沒命的都做了沙場之鬼。有詩曰:
刀兵惡戰兩交加,遍地屍橫亂若麻。只為宋金爭社稷,淋漓鮮血染灘沙。
嶽雷大軍過了界山,收拾人馬,放炮安營,計功行賞。鮑方祖對嶽雷道:“元帥此去,雖有些小周折,但宋朝氣運合當中興,自有百靈扶助。貧道告別回山去也!”嶽雷再三苦留不住。牛皋道:“徒弟本待要跟了師父去,只是熬不得這樣清淡,只好再混幾時罷!但是這枝箭,求師父還了我,或者還有用處。”鮑方祖笑道:“你不久功名已就,那裡還用著他?你且把那雙草鞋休要遺失了。”牛皋道:“徒弟緊緊收好在腰邊一個袋裡,再不會遺失的。”鮑方祖道:“你且取出來看。”牛皋即在腰中摸出那雙“破浪履”來,拿在手中道:“師父,這不是草鞋?”鮑方祖道:“你可再細看看。”牛皋低頭一看,那裡是草鞋,忽然變作一對雙鳧,把口一張,雙翅一撲,呼的一聲,望空飛去。鮑方祖呵呵大笑,駕起祥雲,霎時不見。嶽雷同牛皋眾將,一齊望空拜謝。連夜寫本,差官上臨安報捷,不提。
且說這裡養兵三日,嶽雷就點歐陽從善為頭隊先鋒,餘雷、狄雷為副,帶領一萬人馬,為第一隊;又點牛通為第二隊先鋒,楊英、施鳳為副,領兵一萬,為第二隊;自己同眾將引大兵在後,望著牧羊城進發。但見:
龍旗展處三軍功,鼉鼓桴來萬隊行。殺氣騰騰同敵愾,徵雲簇簇蓋群英。不一日,前隊先鋒已到牧羊城,歐陽從善下令,眾軍士離城三十里,安營下寨。次日,上馬提槍,餘雷、狄雷持錘在後,帶領兵卒,來到牧羊城下討戰。那牧羊城內守將,乃是金邦宗室完顏壽,生得虎頭豹眼,慣使一口九耳連環刀,有萬夫不當之勇。手下有兩員副將:一名戚光祖,一名戚繼祖,原是戚方之子。那年在臨安擺“擂臺”,逃奔至此,降了金邦,就分撥在完顏壽帳下。是日,聽得探軍報說:“宋將在城下討戰。”就上馬提刀,帶領了戚家兩個弟兄,開關出城,過了吊橋。兩面把人馬擺列,射住陣腳,完顏壽躍馬橫刀出陣,大喝:“宋將何等之人,敢來犯我城池?”歐陽從善道:“我乃大宋掃北大元帥麾下先鋒‘五方太歲’。奉將令,特來取你這牧羊城。我太歲爺這斧下不斬無名之將,快通名來,好上我的功勞簿。”完顏壽道:“某家乃金邦宗室,當今王叔完顏壽的便是。你若好好退兵,各守疆土,容你再活幾時。若是恃蠻,只恐你來時有路,退後無門,休得懊悔!”從善大怒道:“我家元帥奉命掃北,迎請二聖,一路來勢如破竹,何懼你小小一城!若不早獻城池,打破之時,雞犬不留。”完顏壽大怒,喝一聲:“南蠻好無禮!看刀罷!”提起九耳連環刀,劈面砍來,從善雙斧相迎。一場好殺:
擂鼓喊聲揚,二人殺一場。紅旗標烈焰,白幟映冰霜。戰馬如飛轉,將軍手臂忙。斧去如龍舞,刀來似虎狼。一個赤膽開疆土,一個忠。心保牧羊。真個是:大蟒逞威噴毒霧,蛟龍奮勇吐寒光。兩人戰到二三十個回合,歐陽從善手略一鬆,被完顏壽擋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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