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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睬著。
徐仁拾了封筒道:“怪不得朝廷受了苦楚!不要說是奸臣坐了大位,就是一箇中軍尚然如此可惡!難道我到了這裡,罷了不成?也罷,做我不著,沒有你這中軍,看我見得元帥也不?”就在馬鞍邊抽出馬鞭來,將鼓亂敲。裡邊王元帥聽得擊鼓,忙坐公堂,叫旗牌出去查問,是何人擊鼓。旗牌官出來問明,進去報與元帥。元帥道:“傳進來!”旗牌答應一聲:“嚇!”就走出轅門道:“大老爺傳湯陰縣進見。”徐仁不慌不忙,走至階下,躬身稟說:“湯陰知縣徐仁,參見大老爺,特送糧米一千到此。”遂將手本呈上。王元帥看了大喜,便道:“難為貴縣了!但是解糧雖是大事,應該著中軍進稟,不該擅自擊鼓。幸本帥知道你是個清官,倘若別人,豈不罪及於汝?”徐仁道:“那中軍因卑職送他六錢銀子嫌輕,擲在地下,不肯與卑職傳稟。卑職情急了,為此斗膽擊鼓,冒犯虎威,求元帥恕罪!”王元帥道:“有這等事!”吩咐:“把中軍綁去砍了!”兩邊答應一聲:“嚇!”即時把中軍拿下。徐仁慌忙跪下稟道:“若殺了他,卑職結深了冤仇,報不清了,還求大老爺開恩!”元帥道:“貴縣清起。既是貴縣討饒,免了死罪。”喝叫左右:“重責四十棍,趕出轅門!”又叫左右取過白銀五十兩,給與徐仁道:“送與貴縣,以作路費。”徐仁拜謝,辭了元帥,出了轅門,上馬而去。
王元帥忽然想起一事,忙叫旗牌:“快去與我請徐縣官轉來!”旗牌那隻耳朵原有些背的,錯聽做拿徐縣官轉來,正要與中軍官出氣,就怒烘烘的出了轅門,飛跑趕上來,大叫:“徐知縣慢走!大老爺叫拿你轉去!”就一把抓住。那件圓領本來舊的,不經扯,一扯就扯破了半邊。徐仁大怒,就跑馬轉來,進了轅門,也不等傳令,下了馬,一直走到大堂上,把紗帽除了來,望元帥案前摜去。那元帥倒吃了一驚,便問:“貴縣為何如此!”徐仁道:“卑職吃辛吃苦,解糧前來,就承賜了這點路費也不為過。為何叫旗牌趕上來拿我,把我這件圓領扯破半件,攔路出醜?還要這頂紗帽做什麼?”元帥聽了大怒,叫旗牌喝問道:“本院叫你去請徐縣主,為何扯破他的圓領?”旗牌連連叩頭道:“小的該死!小的耳朵實在有病,聽錯了,只道大老爺叫小的拿他轉來。他的馬走得快,小的著了急,輕輕一把,不道這件圓領不經扯,竟扯破了。”元帥大怒道:“小事猶可,倘若軍情大事,難道也聽錯得的麼?”叫左右:“綁去砍了!”徐仁暗想:“原來是他聽錯了,何苦害他一條性命。”只得走上來將紗帽戴好了,跪下稟道:“既是偶然聽錯,非出本心。人命重大,望乞開恩!”元帥道:“又是貴縣討饒,造化這狗頭。”吩咐放綁,重責四十棍,趕出轅門。左右答應一聲:“嚇!”把旗牌就打了四十棍,趕出轅門而去。
這裡元帥叫:“貴縣請起!本帥請貴縣轉來,非為別事。本帥久聞當年貴縣有個岳飛,如今怎樣了?貴縣必知詳細,故特請貴縣回來問個明白。”徐仁道:“稟覆元帥,這岳飛只因在武場內挑死了小梁王,功名不就。後來覆在南薰門力剿太行大盜,皇上只封他為承信郎,他不肯就職。現今閒住在家,務農養親。”元帥道:“既如此,敢屈貴縣在驛館中暫宿一宵,等待明早同去見駕,保舉岳飛,聘他前來共扶社稷何如?”徐仁道:“若得大老爺保舉,庶不負了他一生才學。”當時元帥就著人送徐知縣往驛館中去,又送酒飯並新紗帽圓領,反添了一雙朝靴。徐仁收了,好不快活。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王元帥引了徐仁同到午門。元帥進朝奏道:“有相州湯陰縣徐仁解糧到此,臣問及當年岳飛現在湯陰,此人果有文武全才,堪為國家樑棟,臣願陛下聘他前來共扶社稷。為此引徐仁在午門候旨,伏乞聖裁!”高宗聞奏,便道:“當年岳飛槍挑小梁王,散了武場。又協同宗留守除了金刀王善,果有大功。奈父王專聽了張邦昌,以致沉埋賢士。孤家久已曉得,可宣徐仁上殿聽旨。”徐仁隨奉旨上殿,朝見已畢。高宗道:“那嶽賢士,朕已久知他有文武全才,只為奸臣矇蔽,不得重用。今聯欲聘他前來同扶王室。孤家初登大寶,不能遠出,卿可代朕一行。”隨即傳旨,將詔書一道並聘岳飛的禮物交與徐仁,又賜了徐仁御酒三杯。徐仁吃了,謝恩出朝,一徑回湯陰來聘請岳飛。按下慢表。
且說那岳飛自從遇見了施全之後,一向回到家中,習練武藝。不想其年瘟疫盛行,王員外、安人相繼病亡。湯員外夫妻兩個前來送喪,亦染了疫症,雙雙去世。又遇著旱荒,米糧騰貴。那牛皋吃慣了的人,怎熬得清淡,未免做些不公不法的事。牛安人戒飭不住,一口氣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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