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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你還記得我們同意按照每人認為最愉快的地點與方式來消磨兩天麼?這可接近你的理想了,只是有雲;可是這草是這樣的輕柔鬆軟:那比陽光還好哩。下星期,要是你能夠的話,我們就騎馬到田莊的園林裡來試試我的方式。”
看來林惇不記得她說過的事了;顯然,要他無論談什麼話他都很費勁。他對於她所提起的一些話頭都不感興趣,想使她快樂他也同樣無能為力,這些都是如此明顯,她也不能掩蓋她的失望了。他整個的人和態度已經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變化。原先那種暴性子,本來還可以被愛撫軟化成嬌氣,現在卻變成冷淡無情了;小孩子為了要人安慰而麻煩人的那種任性少了一些,添上的卻是一個確實有病的人那種對自己壞脾氣的專注,抗拒安慰,並且準備把別人真誠的歡樂當作一種侮辱。凱瑟琳看出來了,和我一樣地看出來了,他認為我們陪他,是一種懲罰,而不是一種喜悅;她立刻毫不猶豫地建議就此分手。出乎意料之外,那個建議卻把林惇從他的昏沉中喚醒,使他墮入一種激動的奇怪狀態。他害怕地向山莊溜了一眼,求她至少再逗留半個鐘頭。
“可是我想,”凱蒂說,“你在家比坐在這裡舒服多了;今天我也不能用我的故事、歌兒和聊天來給你解悶了:在這六個月裡,你變得比我聰明多啦;現在你對於我的消遣已經覺得不大有趣了,要不,如果我能給你解悶,我是願意留下來的。”
“留下來,歇歇吧,”他回答。“凱瑟琳,別認為、也別說我很不舒服;是這悶熱的天氣使我興味索然;而且在你來以前我走來走去,對我來說,是走得太多了。告訴舅舅我還健康,好嗎?”
“我要告訴他是你這麼說的,林惇。我不能肯定你是健康的,”我的小姐說,不懂他怎麼那樣執拗地一味說些明明不符合事實的話。
“而且下星期四再到這裡來,”他接著說,避開她的困惑的凝視。“代我謝謝他允許你來——向他致謝——十分感謝,凱瑟琳。還有——還有,要是你真的遇見了我父親,他要向你問起我的話,別讓他猜想我是非常笨嘴拙舌的。別做出難過喪氣的樣子,像你現在這樣——他會生氣的。”
“我才不在乎他生氣哩,”凱蒂想到他會生她的氣,就叫道。
“可是我在乎,”她的表弟說,顫慄著。“別惹他責怪我,凱瑟琳,因為他是很嚴厲的。”
“他待你很兇嗎,希刺克厲夫少爺?”我問。“他可是已經開始厭倦放任縱容,從消極的恨轉成積極的恨了嗎?”
林惇望望我,卻沒有回答:她在他旁邊又坐了十分鐘,這十分鐘內他的頭昏昏欲睡地垂在胸前,什麼也不說,只發出由於疲乏或痛苦所產生的壓抑的呻吟,凱瑟琳開始尋找覆盆子解悶了,把她所找到的分給我一點:她沒有給他,因為她看出再來注意他反而使他煩惱。
“現在有半個鐘頭了吧,艾倫?”最後,她在我耳旁小聲說。“我不懂我們幹嗎非待在這裡不可。他睡著了,爸爸也該盼我們回去了。”
“那麼,我們絕不能丟下他睡著,”我回答,“等他醒過來吧,要忍耐。你本來非常熱心出來,可是你對可憐的林惇的思念很快地消散啦!”
“他為什麼願意見我呢?”凱瑟琳回答。“像他從前那種彆扭脾氣,我放比較喜歡他些,總比他現在的古怪心情好。那正像是他被迫來完成一個任務似的——這次見面——唯恐他父親會罵他。可是我來,可不是為了給希刺克厲夫先生湊趣的;不管他有什麼理由命令林惇來受這個罪。雖然我很高興他的健康情況好些了,但他變得如此不愉快,而且對我也不親熱,使我很難過。”
“那麼你以為他的健康情況是好些嗎?”我說。
“是的,”她回答,“你得知道他可是很會誇張他所受的苦痛的。他不像他叫我告訴爸爸的那樣好多了,可是他真是好些了。”
“在這點上你和我看法不同,”我說,“我猜想他是糟多了。”
這時林惇從迷糊中驚醒過來,問我們可有人喊過他的名字。
“沒有,”凱瑟琳說,“除非你是在作夢。我不能想象你怎麼早上在外面也要瞌睡。”
“我覺得聽見我父親的聲音了,”他喘息著,溜了一眼我們上面的森嚴的山頂。“你們準知道剛才沒人說話嗎?”
“沒錯兒,”他表姐回答。“只有艾倫和我在爭論你的健康情況。林惇,你是真的比我們在冬天分手時強壯些嗎?如果是的話,我相信有一點卻沒有加強——你對於我的重視:說吧,——你是不是?”
“是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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