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冰蕊張惶地問,深覺噩夢就要成真。
夏竹仍是死死地望著她,眼神深邃得可怕、空洞得可怕。
“夏竹你快稅,蝶茵怎麼了?小戈怎麼了?”
冰蕊情急大叫。
彷彿等了一輪迴的日出日落,夏竹才幽幽回答。
“蝶茵死了,蝶茵死了。”
“……蝶茵死了……?”
冰蕊渾身冰冷,兩眼發直。她生平未曾預測過涉及生死這樣慘烈的事,但卻是一猜 就中!她不能接受這種事!
“蝶茵死了?那戈承堅呢?他也死了嗎?”
她不由錯亂地狂喊出來。
夏竹瞪著圓眼,詭譎地向她吼叫:“蝶茵死了!是蝶茵死了!你提戈承堅做什麼? ”
“蝶茵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過出去幾天,才一轉身,你就告訴我蝶茵 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冰蕊僵僵站在原地,一張臉像中了邪似地發怔,一對驚惶的黑眼珠鑲在圓睜的眼白 之中,其悸怖如同遇上了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夏竹拖著破皮囊似的身子,把自已頹然摔進沙發裡,有氣無力地再說一次:“蝶茵 真的死了,她說過她會像櫻花吹雪那樣壯烈地為愛而死。她為自己預設了命運、預設了 結局。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冰蕊,你不也知道的嗎?”
聽夏竹說得這樣冷靜又這樣深沉,冰蕊再也不能勉強自已不去相信。她怔怔地張大 眼睛又呆立了好久,才夢遊似地問:“她怎麼死了?為什麼要死?”
“安眠藥。”
夏竹彷彿陳述著另一個世界的故事,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眼淚,只是幽靈一般地飄 了起來:“她脾氣愈來愈壤,看見螞蟻罵螞蟻,看見蒼蠅罵蒼蠅,和小戈在一起只有吵 架、動粗,愈吵愈兇。戈承堅乾脆逃跑,不冉回來。”
“她是死諫?”
“她說她願意為他而死,從一而終。她不怕結束自已的生命。”
說到這裡,悲情終於淹沒了夏竹,她的眼淚滾落卜來。
“蝶茵!”
冰蕊烈痛欲死,終於仰天悲嘯,叫著蝶茵的名字,放聲嚎啕痛哭狂泣起來。
“蝶茵,我要你,你不要走!你不要死!”
她像瘋狂一樣的撲向夏竹,死命要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我要去看她!帶我去看 她!她在哪裡?夏竹?她在哪裡?”
“冷靜一點,冰蕊,我們替蝶商找一套衣服,她等著要穿呢。找到了衣服,我帶你 去看她。”
夏竹滿臉淚水,伸手撫慰冰蕊的臉頰,忍著悲傷勸她。
說起了衣服,冰蕊重重一怔!她把紅腫的眼睛投落在她帶來的三個大箱子上,又是 一番天崩地隕的大慟!
箱子裡面,有蝶茵最喜愛的、頂尖流行的帥氣黑色套裝、緞面鑲珠的西式小背心、 緊身煙管褲、長筒皮靴、吉兒桑德的純絲外套和香水,還有卡迪亞的鑽表、整套的嬌蘭 化妝品、法國的巧克力、滲有金箔的日本“金色不動茶”……這些都是蝶茵夢寐以求而 買不起的極品,她替她飛越千山萬水帶了回來,卻未料成了送終的禮物!
冰蕊悲泣難忍,一面開啟衣箱,面哭得肝腸寸斷。
“真的?真的?蝶茵,你真的死了?我給你帶回來的東西,你真的不要了?”
她翻著那些衣物,淚水滴落在那件純絲的昂貴外套上。
夏竹跟過來,安慰她:“冰蕊,你不要太傷心,蝶茵會領受你的心意的。你來做決 定,讓她穿哪套衣服,嗯?你一向最會打扮的……”
冰蕊替蝶茵選了黑色西式套裝,銀白襯衫,黑絲巾和皮靴,在用心挑選中,她稍微 平靜了下來,再問夏竹:“蝶茵有沒有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她知道我們懂得她的心,知道她愛小戈。”
“蝶茵,你好絕情!”
冰蕊再度哭泣一番,想起了戈承堅,又問:“小戈呢?他怎麼樣?”
“守在那裡,看起來已經死了一半。有什麼用?已經太遲了。”
夏竹呢喃。
“夏竹,你難道不恨他?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咬牙道。
“既然蝶茵不恨他,我恨他做什麼?不是他害死蝶茵,是蝶茵成全了她自己!”
“不!我恨他!他負心,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扭絞著箱子內的衣物,暴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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