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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恐怕更多的要用在大工業和新型產業的建設上了,為了建十大億元企業,縣裡打算進行戰略調整,把傳統的農副產品加工業、手工業全部向民間轉移,把鄉鎮企業辦到鄉下去,政府集中精力抓‘十大’。”
鄭天良隱隱聽出了這次談話與“合和”醬菜有關,於是他就開始為合和廠的前景進行了自作主張的設計:“黃書記,昨天我剛去了揚州天和集團,季虎彬總裁願意跟我們聯營,進入他們的銷售渠道後,用不了五年,合和就是億元企業了,我正要向你彙報這件事。”鄭天良平時很少在私下稱呼黃以恆黃縣長黃書記,也很少用“彙報”這個詞,一般都是“有個事我們商量一下怎麼樣”,黃以恆就說“好吧請坐”。但今天他感到心裡有些底氣不足。
黃以恆根本不會接著鄭天良的話題往下說,他必須按照自己的思維將談話逐步深入下去,這是官場上級對下級的一種意志,這種意志保證不了,就會使權威到挑戰。黃以恆還是很輕鬆地說:“我知道你對合和廠有感情,但作為黨員,我們的感情還得服從於全縣改革開放的大局,服從於整體的事業發展。好在你不是馬壩鄉鄉長,更不是合和廠的廠長,你應該能想通。”
鄭天良說:“合和廠的困難是暫時的,只要實現了聯營和強化管理後,明年就可以重新回到四千萬的銷售額上。”
黃以恆說:“我只是跟你隨便說說,先跟你事先通個氣,關於五八十工程如何實施的問題,我們要拿到縣長辦公會上去討論。”
黃以恆說得就像青菜燒豆腐一樣簡單輕鬆,而且沒有把根本性意思說透,他讓鄭天良幾夜都睡不著,合和廠究竟往哪裡去,他在猜謎。
縣長辦公會晚上接著開。
會上的議題主要是“五八十”工程具體實施的事。其中爭論最激烈的就是關於興建年產五萬噸啤酒廠和改造合和醬菜廠的事。由於縣城的急劇擴張,原來在城邊上的合和醬菜廠現在的位置已規劃成了即將興建的啤酒廠的新廠址,而且還在五條商貿大道之一的宏光大道的主幹道上。
會上大家一致認為,宏光大道是縣城連線工業區的唯一一條商貿大道,合和醬菜廠擋在道中間,要拆遷;十大億元企業有七個在工業區,裡面再放一個鄉鎮企業在裡面,也很不協調。根據合安縣經濟戰略調整的需要,鄉鎮企業一律要放在鄉下辦,縣裡要集中財力辦十大億元企業,合和醬菜廠由於經營不善再加上個體的醬菜生產已經規模化,奪取了合和的發展空間,縣委縣政府決定,停止對合和廠每年提供的一百五十萬財政週轉金,將錢集中起來辦大事。合和廠在搬到馬壩鄉政府所在地後,承包給“全和醬菜有限責任公司”,條件是合和所有員工一律不許辭退,而且每年要上交鄉政府二十萬元承包費。黃以恆說:“租賃承包是目前經濟改革中實行的一個新的政策,試行的效果很好,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也要求各地為了提高經濟效益,轉變經營觀念,用靈活的機制來適應市場的變化。這次合和廠的租賃承包又走在了改革的前面,合和在過去和現在都是我們縣改革的排頭兵。”
鄭天良像一個玻璃茶杯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被摔得粉碎,這支離破碎的碎片註解著他對毀滅的深刻感受。鄭天良漲紅了臉站了起來:“為什麼要把全省明星鄉鎮企業承包給個體戶趙全福,為什麼合和廠有了轉機還要把它扼殺掉,為什麼工業區規劃讓合和廠既佔了啤酒廠的位置又擋了宏光大道的路,為什麼我這個管工業的副縣長不知道工業區的設計,這是什麼用心?”
黃以恆作為縣委書記縣長如果對鄭天良隨意發難無動於衷的話,只能說明他的權威是脆弱的甚至是不堪一擊的。黃以恆不可能像鄭天良那樣情緒衝動,但他的話比鄭天良更具殺傷力,他擺擺手,示意鄭天良控制好情緒,然後平靜地說:“鄭縣長,我真不知道你現在是分管工業的副縣長呢,還是馬壩鄉的鄉長或合和醬菜廠的廠長?同志們看得很清楚,你是在代表馬壩鄉和合和醬菜廠說話,那麼你能不能也代表一下縣政府說說話呢?合和過去是明星,但明星是不是也要搞終身制呢,大寨是毛主席樹起來的明星,不同樣也被歷史淘汰了嗎?是不是因為是毛主席樹的,我們還要每年都去參觀朝拜呢?這不符合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精神。我們對合和的歷史地位和為改革做出的貢獻是高度肯定的,也是任何人抹殺不了的。但自從你老鄭到縣政府後,目前合和銷售直線下降,管理落後,觀念陳舊,打不開市場,爭不到貨源,再這樣下去,不要兩年,這個廠就消失了,現在縣委縣政府透過承包的方式改變經營模式,既符合中央的精神,也等於是挽救了這個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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