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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知足啊。他雖然沒有什麼錢,但我也是想過平平淡淡日子的人,你敬我愛就夠了,我沒有太大的期望。”阿彩越說越興奮,露出處在熱戀中的女孩子想和別人分享快樂的熱切。她繼續說:
“你想聽我們怎麼認識的嗎?好浪漫啊!兩年前,就是這個吃楊梅的季節,在網上的江南聊天室,我認識了一個叫‘太陽神’的小夥子,也就是阿淼,於是我們約好了,在梁祝公園……”
海燕木然地坐在那裡,心裡正遭遇強震。所以,阿彩的話是斷斷續續從桌子對面像粉塵一樣飄過來的,因為對此毫無興趣,她打斷阿彩說:
“我想找到王淼,你知道如何找他嗎?”
“我也不知道,他白天經常關著手機,可能業務太忙吧。如果正在和客戶談判,那我們不是影響他的業務了嗎?所以,只有晚上才能聯絡上。男人嘛,應以事業為重,王淼經常這麼說。”
海燕洩了氣,眼前的這個仙女已當定了王淼的妻子了。她現在感到痛心的是,在夜裡,王淼對她的愛其實絲毫不代表什麼,他要的是這個像水一樣透明的女孩子。徐海燕時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她已經不可能再冒充紫霞仙子,請至尊寶讓時光倒流了,她的《大話西遊》結束了。
海燕被阿彩客客氣氣送出門,背上是阿彩脖子上的東西射來的紫光,像二郎神的第三隻眼,直穿她的後心。
回到賓館,徐海燕躺到床上,心亂如麻。王淼的身影再次化作煙塵飄散開來,徐海燕發現她已經根本無法將他變成固體抓在手中,這時王淼的電話卻實實在在追來了:
“海燕,河姆渡遺址,你知道嗎?明天10點你在河姆渡遺址門前等我,從汽車北站坐小公共汽車去。”
徐海燕忙問:“王淼,你在哪裡呀?我不知道怎麼去啊。”
話筒裡的王淼遲疑了一下說:“我在寧波廠裡。”就扣上了電話。一股酸酸的液體湧上海燕的眼窩,她斷定王淼在說謊,他人就在餘姚,他在阿彩店裡,阿彩正在洗他剛換下來的衣服。
海燕已決定打退堂鼓,明天一定要拿回金鎖,馬上返回青島,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河姆渡遺址,是位於寧波和餘姚之間的一個旅遊景點,是中國東南沿海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距今7000年前。
徐海燕不知王淼為什麼非要帶她回到原始人時代。乘車的時候,徐海燕好不容易才區分出祝家渡、李家渡、河姆渡的不同,那裡的人欺生,故意說難懂的“鳥語”。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王淼,這個即將成為別人丈夫的男人。聽他用挺不好聽的青島普通話,講解原始先民用大型偶蹄類動物肩胛骨製作的骨耜,看7000年前栽培的稻穀,看他們居住的窩棚,甚至看一個5歲夭折的孩子的骸骨。
在一大把展出的骨針面前,王淼用手遮住了海燕的雙眼,在她耳朵邊輕輕地說:“你看見了嗎?一個叫艾蘇的女人正在用一枚骨針在麻片上穿針引線,她丈夫在樹林裡用骨箭頭打野豬,這是多麼美的畫面。”可徐海燕分明看見了一個叫阿彩的女孩在給捂著她眼的男人補襪子。
見徐海燕不說話,王淼拖著她鑽進現代人復原的“幹欄式”大稻草棚裡,裡面黑乎乎一片,只有木門處露出一線光亮,這是原始先民的家。黑暗裡海燕感到腰上環過來一隻手,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趴在她耳朵上小聲說:“艾蘇,你丈夫古娃回來了,讓我們在這個給青年男女專門繁衍後代的房間裡製造小古娃吧。”
海燕習慣性地朝下跺了一腳,討饒的不是丁文革,而是王淼挺不高興的聲音:“真是沒有情趣,你當年不是挺浪漫的嗎?連這些景緻都不會享受。”
徐海燕的確不會享受,因為心事重重,所以對這些景點無法展開很豐富的聯想,映進眼裡的只不過是些破瓦碎陶。一串用石珠和骨珠串成的項飾提醒了她,徐海燕終於開口了:
“王淼,其實我來……”
“不要說,不要破壞這兒的靈氣好嗎?人生難得有從現實中逃離的時刻,你為什麼不珍惜呢?”王淼用兩個手指輕輕擋住了她的嘴,然後就推著她的後背鑽出草棚,穿過大大的芭蕉葉子,快步走著來到一塊巨大的石狀圖騰前,那是河姆渡遺址的標誌,叫“雙鳥朝陽”,有二層樓那麼高。
徐海燕這才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因為站在這尊巨大的圖騰面前,她真的失去了自我,石刻的確不同凡響,而且天籟之音從背後傳來,王淼朗朗的聲音響遍山坡:
“這個太陽是光和熱結合的火球,太陽兩旁的兩隻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