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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週作文課,陳老師很明確地指出,今年是迎接高考最關鍵的一年,應該加強作文課的訓練,從記敘文到議論文都要強化。陳老師再沒像以前那樣出些晦澀的題目,讓大家發乾巴巴的議論,他拿出一幅畫掛在黑板上,題目叫作《炸凌的日子》,畫面是一條彎曲的河流,滾滾而來的是夾著冰凌的河水,河畔,一個包白頭巾的年輕婦女穿著偏襟小棉襖,期待地望著遠方。奇怪的是這個女人頭很小,身體很壯碩,不成比例。
一星期後,大家拭目以待的作文課終於到了,按慣例,這是一節點評課,每個女生都在翹目以待王淼站起來唸他的範文。
出乎意料,陳老師捧著厚厚一摞本子進來時,與許多本子不同朝向的只有兩本,那會是誰?女生們屏住呼吸。
得90分的是王淼,85分的是徐海燕。
“其餘的都在70分之下,形勢嚴峻哪!”陳老師一聲感慨,下面交頭接耳。
“這節課咱們要解決議論文的立意問題,這是大家失敗的最根本原因。”
徐海燕朗讀範文時隱約感到背上有一道目光在那裡遊弋,這使得她聲音有些發顫:“此畫雖然畫的是河套平原春汛時為防止洩洪炸掉冰凌的習俗,其實是寫人性的復甦,外表畸形的女人在春天來臨的時候,掩飾不住她膨脹的慾望……那是對愛的呼喚,是對理性和世俗偏見的挑戰……”最後,徐海燕尚不忘尖刻地提出,畫的題目不夠含蓄,若叫《凌訊》更切題。
哇!班裡大譁,這完全是一個成年人的思維,在這群18歲的少男少女心中,能寫到這一層的只有徐海燕……還有王淼,王淼的議論與徐海燕如出一轍。
當下課的鈴聲響起時,飢腸轆轆的學生像潮水湧出校門,海燕聽到身後一串輕快的車鈴聲,王淼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謝謝你的評論,我已經決定把畫改名《凌訊》。”王淼跨上一步,與徐海燕並肩而行。
“什麼,那幅畫是你畫的?”徐海燕吃驚不已。
“那是高二時我參加油畫班,跟我爸去甘肅寫生時畫的,你怎麼知道作者的想法,經過你一解釋,就像你自己畫的。”
“你居然還會畫畫?”徐海燕好奇地問。
“你居然就不問一下我還會幹什麼?”
“幹什麼?”
“我還會用腳踏車帶人,上來吧。”
那天徐海燕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長長的頭髮很自然地紮成馬尾,別了個藕荷色的塑膠髮卡,她的臉上透著粉色的光芒,在陽光下純得幾乎透明。這個情竇初開的18歲女孩抬起頭來,正撞上王淼注視過來的目光,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王淼騎上腳踏車,徐海燕很輕巧地跳到後座上,王淼吹了聲口哨,突然放開喉嚨唱了句:
“噯,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頭。”
王淼鄭重地告訴徐海燕,他要當張藝謀那樣的大導演。
徐海燕聽得出了神,好多年前的事,從王淼嘴裡說出來還像剛出鍋的餃子,冒著新鮮的熱氣,一點沒有回鍋的味道。
王淼是個文學素質很高的人,再平庸的事從他嘴裡說出來,都如小橋流水人家。他說他從青島來到寧波後,受盡挫折,江南這地方才子太多,由於沒有文憑,他寫的詩和文章根本就沒人賞識。後來,一家規模不小的企業正需要能寫宣傳文章的人,王淼就留下了,現在還成了業務部負責人。
王淼滔滔不絕講述他的闖蕩經歷,說到動情處,熱淚盈眶,讓徐海燕簡直覺得,王淼吃過的苦都是她害的,她得如何補償他失去的溫暖和幸福呢?
徐海燕的眼裡充滿了憐惜和悔恨,她和她的初戀情人肩並肩趴在有600多年曆史的通濟橋石欄上,天上那隻被燒紅的月亮,飢渴地撲進水裡,把古樓的倒影攪動得細碎而輕浮。王淼指著江邊破敗的古樓對她說:
“你聽,那座樓上有宋朝的商婦在唱歌,哀悼她失去的愛情,讓姚江載著她的思念一路奔向大海,去告訴她在遠方做生意的丈夫,家裡娘子日日盼郎歸,怎奈‘過盡千帆皆不是’,只好‘獨倚望江樓’。”
王淼說,徐海燕結婚那天他是怎麼回家的他也不知道,只記得鬧過新房,他就被一輛車拉的離海燕越來越遠,只記得他的媽媽又是喂水又是灌醋,王淼醉了,但他睡不著,此時是他心愛的人的新婚之夜。
午夜時分,他在想,徐海燕的丈夫正開始一寸一寸地用他的手指在她那如月光流水一樣的胴體上劃過,在他的臂彎裡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