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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怎麼又出毛病了?”杏花問,張桂雲在廚房冷言冷語地說:“怕是心有毛病吧。”她撂下手裡刮的土豆,一把就把芸豆袋子奪過來,把杏花推出廚房,斜著眼往老太太屋看了看說:“快別沒事找事了。”
老杏花剛走出廚房,正趕上徐海霞失魂落魄地推門進來,幾乎把她撞個趔趄。
“誰啊,誰來了?”老太太在屋裡面大聲叫。
“你的親人來了,海霞回來了。”張桂雲陰陽怪氣地衝裡屋喊。
“快來,海霞,你幹什麼去了?怎麼好幾天不回來了,想死我了。”老太太還沒說完,海霞就被杏花推進來了。
“海霞,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個氣色?是不是病了?”老太太摸著她心肝兒的手說。
“奶奶,就那樣,你不是說我從小是個黃臉蛋嘛。”海霞心虛地敷衍她奶奶,假裝伸頭往廚房看。她媽在那裡洗蛤蜊,流水“嘩啦嘩啦”地和蛤蜊們衝撞著,“吭啷吭啷”地帶著怨氣。
徐老太太顯然腰板直了起來,現在家裡三比一,她勝。她說話也就硬朗不少:
“你不知道海霞,我這個有病的人,又不能出門,還淨找事,真是給人家添麻煩了,還得看人家臉色,誰叫咱現在不能幹活了哪。你說你也不趕快結婚,結了婚我就跟你住去,不用整天在這煩人了。”
“媽,你快別說這些話了,誰煩你了?這不是在給你做你愛吃的土豆熬芸豆,你牙不好,整天給你剁菜吃,還得怎麼的?”張桂雲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老保姆杏花也“是”“是”地點頭,老太太更來了氣,指著杏花說:
“你也變了心了。你走,你走!不用你伺候我了,我有海霞就夠了。”
“媽,你這是說些什麼,真是對你好也不好,不好更不好,你叫俺怎麼著才好?”廚房裡水龍關了,張桂雲的聲音格外的大。
“嗚嗚嗚,海霞,你聽見了,你說你快30了也不趕快結婚,找個差不多的就行了,我跟你過,我還想給你看孩子哪。你看看你不結婚,讓你妹妹搶在前頭,連祖傳的金鎖你都撈不著,可稱了那些人的意了,我想起這事就窩囊,這裡的人心都壞了。”
老太太撕了塊衛生紙擦鼻子,“噗”地一聲就摔到地板上,斜著眼看廚房。廚房裡鴉雀無聲,老太太又“嘿”地一聲笑起來,笑得肩膀頭亂顫,露出勝利的笑容。
但好景不長,局勢很快就改變了。門外響起了“噔噔”的上樓聲,“姥姥,姥姥!”4歲多的琛琛先跑進來,後面跟著徐海燕和她丈夫丁文革。徐海燕一身亮麗的乳白色套裝,拎了個精緻的咖啡色小皮包。丁文革手裡大包小包,提了好幾個塑膠袋,還有一塑膠袋子散啤酒。
丁文革進了門一頭就扎進廚房,張桂雲在圍裙上擦過手,把琛琛一把攬過來,在他胖臉腮上親了一口又一口,連聲叫著:“外甥狗又回來了!”徐海燕換了拖鞋先進了她奶奶的房間,叫了聲奶奶又叫了聲姐,她奶奶就馬上又撕了塊紙擤鼻涕,老淚流下來。老杏花一見,趕緊溜出來,也進了廚房。
這下廚房裡三個人就擠不開了。丁文革繫上圍裙,把他岳母一邊往外推一邊說:“媽,你歇歇吧,我來,你伺候俺奶奶就夠累的了。”張桂雲眼圈一下就紅了,撩起圍裙擦眼角,老杏花一見忙岔開話:“行了行了,真是好女婿,文革,你這些面磕花兩塊錢
張桂雲站在廚房門口看女婿忙活,滿意得直點頭。丁文革把上次炸魚的油倒到鍋裡,又從油桶裡添了些,再熟練地把麵粉拌到魚身上,準備炸魚,嘴上還討好他岳母說10塊錢6斤的黃花魚真合算,他怎麼就碰不上。
“杏花!”老太太又叫上了,“杏花——”叫第二聲的時候,杏花連滾帶爬地出了廚房。
“你不是有兩個孫女在眼前嘛,就怕杏花幫我乾點活。”張桂雲的聲音也硬梆起來。
“閨女回家了也不讓歇歇,也有這樣當孃的。”徐焦氏說得抑揚頓挫,張桂雲拉耷下臉來。
“炸魚!炸魚!”張桂雲咬著牙說,“撲”地就開啟了油煙機。
“吱啦!”小黃花魚下鍋了,家裡馬上就充滿了不大新鮮的味道。徐海霞“嘔”地一聲就衝進衛生間嘔吐去了,把全家人嚇了一跳。她在裡面搜腸刮肚地嘔,老太太惡狠狠的聲音壓過了家裡所有的動靜:
“我早告訴你們了,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瓜一頓,說了多少遍,就是不聽。真是‘臭魚爛蝦,四方的老家’,說的一點都不錯。”
“媽,你這是說給誰聽,俺孃家是四方區的,臭魚爛蝦怎麼了,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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