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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赧。
“是嗎?”她似信非信地叫道。他現在說什麼她都會高興的。
“是的,”他回答,“我想,我希望你同意跟我結婚。”
她看著他,發現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渴望她,但又不那麼明確。她退縮了,似乎她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中,令她痛苦。她的臉沉下來,心頭閃過烏雲,目光移開了。她被他從燦爛的自我世界中驅逐出來了。但她害怕跟他接觸,這顯得很不自然。
“是這樣,”她含糊地敷衍道。
伯金的心痛苦地縮緊了。原來這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他又錯了。她有自己的世界,話說得很愜意。他和他的希望對她來說是過眼煙雲,是對她的冒犯。這一點也讓她父親氣急敗壞。他一生中一直在對此忍氣吞聲。
“你倒是說話呀!”他叫道。
她退縮了,似乎有點害怕。然後看看父親說:
“我沒說什麼,對嗎?”她似乎生怕自己下了什麼許諾。
“是沒說,”父親說著動了氣,“可你看上去並不傻。你難道失去智慧了?”
她懷著敵意退卻著,
“我有才智,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陰鬱、反感地說。
“你聽到問你的話了嗎?”父親生氣地叫道。
“我當然聽到了。”
“那好,你能回答嗎?”父親大吼道。
“我為什麼要回答?”
聽到這無禮的反譏,他氣壞了,但他什麼也沒說。
“不用,”伯金出來解圍說,“沒必要馬上回答。什麼時候願意回答再回答。”
她的眼中閃過一線強烈的光芒。
“我為什麼要說些什麼呢?”她感嘆道。“你這樣做是你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兩個人都要欺負我?”
“欺負你!欺負你!”她父親仇恨、氣憤地叫道。“欺負你!可惜,誰也無法強迫你理智些、禮貌些。欺負你!你要對這話負責的,你這個犟姑娘!”
她茫然地站在屋子中間,她的臉上閃著倔犟的光。她對自己的挑釁很滿意。伯金看著她,他太生氣了。
“可是誰也沒有欺負你呀。”他壓著火儘量輕聲說。
“是呀,可是你們兩個人都在強迫我。”
“那是你瞎想。”他嘲弄道。
“瞎想!”父親叫道,“她是個自以為是的傻瓜。”
伯金站起身說:
“算了,以後再說吧。”
然後他沒再說什麼,走出了房間。
“你這傻瓜!你這傻瓜!”她父親極為痛苦地衝她喊著。她走出房間,哼著歌兒上樓去了。但她深感不安,象是剛經過了一場惡戰。她從視窗看到伯金上路了。他大步流星地賭氣走了,她琢磨著。這人滑稽,但她很怕他,似有一種逃出虎口的感覺。
她父親無力地坐在樓下,深感屈尊和懊惱。似乎與厄秀拉發生過無數次的衝突,他被魔鬼纏住了。他恨她,恨之入骨。他的心變成了一座地獄。但他要自我解脫。他知道他會失望,屈服,在失望前讓步,從此罷休。
厄秀拉陰沉著臉,她跟他們都過不去。她象寶石一樣堅硬、自我完善,燦爛而無懈可擊。她很自由、幸福,沉著而灑脫。她父親得學會對她這種快活的漠然樣子視而不見才行,否則非氣瘋不可。她總是很快活,但心裡對一切都懷有敵意。
一連許多天她都會這樣,似乎這純屬一種自然衝動,除了她自己對什麼都不在意,但對她感興趣的事做起來還是很樂意、很順利的。哦,男人要接近她可是一件苦差事。連她父親都責罵自己何以成了她的父親,他必須學會對她視而不見,置若罔聞。
在她進行抵抗的時候她顯得很沉穩,非常有風采、異常迷人,那副單純的樣子令人難以置信,大家都不喜歡她這副樣子。倒是她那奇特清晰、令人反感的聲音露了馬腳。只有戈珍跟她一個心眼兒。在這種時刻,她們姐妹二人才很親近,似乎她們的聰明才智合二為一了。她們感到有一條超越一切的強有力、光明的紐帶——理解——把她們聯絡在一起。每到這時,面對兩個聯合起來的女兒,父親就象呼吸到了死亡的氣息,似乎他自身被毀滅了一樣。他氣瘋了,他決不善罷甘休,不能讓他的女兒們毀滅自己。可他說不過她們,拿她們奈何不得。他心裡詛咒著她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讓他們離開自己。
她們仍舊神采奕奕,顯出女性的超然,看上去很美。她們相互信任,互親互愛,分享著各自的秘密。她們之間坦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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