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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都站了起來面向祖師法座,閣主轉過身來面對大家,場面與形勢不經意間已完全變了,她站在青玉高壇前,背後是顯化祖師真身法座,那八方絃音已經成為隱約的鐘呂之聲,在祖師殿中迴盪。
眾人站在牌樓下望去,高臺上的顯化祖師眼簾微閉,然而神情就似正在心像中凝視,宛如千年以來一直定座於此從未離去。吳玉翀婷婷的身姿此刻也莫名顯得莊嚴而神謐,站在那裡就是一派尊長的氣度威儀,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敬服。
安佐傑暗歎一聲,幻法大陣可在不知不覺中動人心神,可是運轉到如此巧妙於無形的境界,他也是自嘆不如。看來這門功夫的成就,並不僅在於習練之勤苦,還在於天賦與境界之領悟。他本就沒有立刻翻臉的打算,此時竟也提不起爭鬥的念頭,還是按計劃行事吧,那樣一切都會顯得更自然。
閣主的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還是凌無實與凌無虛首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閣主,剛才安先生所言極是,您既已至此,當務之急是繼任無衝派掌門,號令我等圖謀將來。”
閣主輕輕搖頭道:“我當為師父守靈三日,然後再舉行掌門即位儀式,眾位都辛苦了,且在這洞天寶地中清修數日,洗去爭殺之息。”她倒是顯得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安佐傑有些心急了,卻只能等著。
書中暗表,閣主並不清楚唐朝尚殺安佐傑的秘令,倒不是唐朝尚考慮不周,這個任務本就不是留給她的。
按唐朝尚的原計劃,如果他自己回不來,安佐傑也別想回來,上山時讓安佐傑在前面開路,到達峰頂後又讓安佐傑回來路斷後,徹頭徹尾的炮灰角色,所有人中第一個倒黴的絕對是他。秘令唐半修殺他,已經是防止萬一意外的後手了,假如連唐朝尚自己都回不來,安佐傑還想逃走嗎?就算僥倖逃脫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屆時唐半修殺他就像殺一隻小雞那麼輕鬆!
不料陰差陽錯,最終卻是安佐傑毫髮無傷的逃脫,而唐半修身負重傷才衝出重圍。
這個結果不僅出乎唐朝尚的預料,甚至也在劉黎等人的意料之外,誰能想到安佐傑溜的那麼快。唐半修本可不必那麼著急動手,至少可以等到閣主來,但他實在是等不了了。
在秘密內堂休息一夜,唐半修的傷勢不僅未緩解而且壓制不住就要發作,他必須要動手了,趕在臨死散功之前。那天夜裡他凝聚殘餘的功力偷襲,發動致命一擊卻被安佐傑反制,其實已經用不著安佐傑再動手殺他了,安佐傑只是以神念束縛他,冷冷的看著他傷勢發作。
待到閣主趕來,已是如今這種局面。
……
這天夜裡,吳玉翀已命人將唐半修的遺體火化,骨骸就葬在綿山,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靈堂中,看著唐朝尚與唐半修的靈位。
師父死了,吳玉翀在離開璇璣峰時就知道是這個結局,後來又聽江湖風傳,唐朝尚與劉黎同歸於盡。沒有“梅蘭德”的訊息,既然連劉黎都死了,那一番激戰定是相當慘烈,想來遊方也身受重傷,因此訊息對外秘而不宣。
唐朝尚之死,吳玉翀的感傷自知,將心比心,遊方也絕對不會好受的。她與他本人之間,其實並無仇恨,但世上令人最無奈的又是什麼呢?
她從璇璣峰離去時受了一點內傷,擇靜處休養待到完全恢復無礙,這才來到秘密內堂所在,隨即又聽聞唐半修殞命幹此。她對唐半修的印象與二位師父是不一樣的,唐氏兄弟是一對和藹可親的長者,講解傳授無衝派秘法時非常有耐心,總是面帶微笑盡顯關懷與呵護,而唐半修則是監督她練功的人,神色冷厲從不留情,始終帶著冷鬱陰森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那時她年紀還小啊,最怕唐半修,也最不喜歡甚至忌恨這個人,直至成年後秘法修為已不弱於唐半修時也是如此。可是今天看見他的靈位,曾經所有的忌恨之心都顯得那麼可笑,只留下無盡的感傷。
黑暗中,視線從唐半修的靈位又落到唐朝尚的靈位上,吳玉翀恍然只覺得一陣空虛,周圍一切一切都離她遠去,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心中的默語——
“師父,你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你這一生的成就,最終只為與一個從未謀面的劉黎同歸於盡,值得嗎?也許我不該問,至少你一直清楚自己想做什麼,也終於做了,那我呢?誰能告訴我,我來到這江湖,究竟在找尋什麼?遊方哥哥知道嗎,他好像也一直想告訴我,我該去問他嗎?”
香案上的無衝化煞金鈴隱約有光,卻寂靜無聲。
……
三天後,就在祖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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