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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左右顫擺。遊方輕輕的調整呼吸,神色一片木然。
就在這時,有一條人影分開玉米秸稈鑽了出來,那人一直就在附近,不動的時候陰影中幾乎無法查覺。他走到遊方的身邊,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羅盤,遞過來一根菸說:“遊先生,抽根菸解解乏吧,這種活時間長了也怪無聊的。”
遊方沒有說話,揣起羅盤接過煙,沒等對方湊過來給他點菸,已經掏出了一個防風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那人無聲的笑了笑,也點燃了一根菸。
防風打火機青色的火焰很淡,點菸時雙手攏住。那人抽菸的姿勢很特別,一般人抽菸用食指與中指夾住,老菸民這兩根手指第一關節的外側往往被燻黃。但那人抽菸是用食指與拇指倒著夾住,點燃的菸頭藏在手心裡,另外三指微攏,手心朝向胸口。
這麼拿煙在遠處看不見菸頭的亮光,儘管附近沒有人,但盜墓賊還本能的保持小心,這已經是一種職業習慣,平常抽菸時也不由自主以這種姿勢。遊方與這夥盜墓賊在一起已有一個月了,發現他們平時的煙癮都很重,而手心和大拇指肚都被燻黃了,這是一個異於常人的特徵。
遊方以前不吸菸,但加入這個團伙後很快就學會了,在精神緊張時點一根菸也是緩解情緒的方式,他抽菸的姿勢與身邊那人一模一樣。
那人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暗色的連體緊身衣,混身上下有很多各種形狀的兜。他的身材很結實,風將衣服吹貼在身上,可以看見健壯的但不誇張的肌肉輪廓,似帶著矯健的爆發力。他是個會家子,練過幾年功夫,不是很好對付。
遊方也不清楚對方的真名是什麼,只知道他姓李,此人在北京地下古玩界綽號狂狐,人稱狐爺。如果白天看見他,會發現此人的相貌很端正,臉上與雙手保養的都很好,就像個生活安逸的小老闆。
狂狐是這個團伙的老大,這個角色可不僅僅需要會盜墓,還要在道上有各種關係,負責協調組織行動,以及事後的銷贓、將文物洗白、分配贓款等。
一般行內有地位的老大,很少親自參與小打小鬧的盜墓行動,往往都有古董商或收藏家的身份做掩護。具體的活由手下信得過的“班頭”招夥計去幹,他只負責收貨,按貨物的成色給錢,由班頭再分配給夥計。如果出了事,也可以推脫說貨是從市場中收來的,自己對來歷並不清楚。
有些小團伙的老大往往親自兼任班頭,帶夥計奮戰在發掘第一線。
團伙中的普通夥計大多沒什麼文化,只負責打洞摸東西,要求口風緊、膽子大、手藝好、靠得住就行。夥計們盜墓所得雖然不少,但遠不能與文物流到市場中的鉅額價格相比。比如一件品相好的明清官窯瓷器,洗白了拿到拍賣市場上可能價值百萬,但是從坑裡摸出來的時候,夥計也只有一千左右的報酬,通常只根據完整器物的器形大小按件拿錢。
這一產業鏈的利潤以及貓膩主要在中間轉手環節,真正賺大錢的並不是在土裡打洞的蟊賊。
狂狐很少親自到“現場”來,但今天情況有些特殊,同來的三個人都是平時他手下獨當一面的班頭,此刻骨幹們聚在了一起親自動手,足見狂狐對這一票生意的重視。
煙吸入肺中,再緩緩的從鼻孔冒出來,遊方感覺情緒舒緩了不少,掐滅之後兩人沒有亂丟,而是將菸頭揣進了兜裡。狂狐看著前方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遊先生斷定這是明代大墓,似乎有點深啊,昨晚我親手下的釺子,墓頂在七米以下。”
遊方不動聲色的回答:“狐爺果然是大行家,這一帶的明墓一般不超過六米深,但我們所站的位置在清代爆發過不止一次山洪,地方誌中有記載,山上衝下來的泥沙淤積層很厚。”
狂狐點了點頭:“你斷的很準,下鏟探的結果也是這麼回事。”然後又一指遠方那條河道:“風水嘛,我也懂一些,那條河的來勢太直太急,犯了衝心煞,這裡的地穴不是什麼風水寶地,遊先生是怎麼看的?”
懂一些風水?狂狐這話說的太謙虛了!做為這樣一個盜墓團伙的老大,不可能不掌握各種眼力活,也包括風水知識。狂狐絕對是個內行,出去當個風水先生水平也足夠了。
這一帶地質堆積層的分佈早已探的很清楚,該說的話都已說明白,可是狂狐還要再提。遊方也明白對方的用意,狂狐還在探他的底細,對第一次合作就幹大買賣的掌眼先生不放心。這也難怪,連遊方都覺得自己太年輕了,不像個道上的老江湖。
剛開始與這夥人打交道時遊方心裡也打鼓,他雖然精通各種風水理論,但真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