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比我還漂亮?”
“演員。”
“演員?演什麼?”
“演唱的。那時每逢過年,奶奶他們便騎著毛驢,敲著鑼進村了。他們每人手裡拿著桐 油手板,脖子上掛著鑼鼓,拉著胡琴,挨門挨戶演唱。我奶奶的嗓子最好,她唱的《王葵寶扇》最受歡迎……”
“鬼演員!那是賣唱的!喂,求你以後說話別老大喘氣。上回什麼物流,嚇了我一跳,還以為遇到大老闆,結果就是一個菜販子,還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小販子。”
邢勇嘿嘿笑起來:“你也是的,這能怪我嗎?你一點都不幽默,說什麼都 相信。”
邢勇又將頭悶進棉襖裡。梅曉丫用腳丫蹬他:“醒醒,別睡,我想跟你說件事。”
“說吧,我在聽。”
“我把……我把證據給古所長啦。”
“什麼證據?”
“就是、就是朱慧的內褲。”
“什麼?”邢勇從棉被裡拱出來:“不是不讓你給嗎?可到底你還是給他了。難怪法醫要你不肯,我還以為你挺警覺呢,感情是貢獻出去了!你這不是把刀子遞給別人,死活由別人做主嗎?”
梅曉丫挺委屈,辯解道:“我覺得你不瞭解古所長,他人可仗義呢,真的!唉,我說了你也不信,我也是今天才瞭解他 的。他還認我做她的乾女兒,說以後無論什麼事,他都給我做主。”
邢勇搖著頭,喟嘆道:“梅曉丫啊梅曉丫,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兩句好話就能把你哄上床……別瞪眼,真是這樣的。不過——事情已經出了,我也不埋怨你了,埋怨你也沒有用。古所長我不瞭解,但我想就算他跟潘瘸子怎麼著,罪孽是抹殺不掉了。你做得也沒有什麼錯的,如果連所長都不相信,那還能相信誰呢?算了,別放心上,堵得慌。潘瘸子這次死定了,就演算法律治不了他,我也能治他。”他鼻翼旁的硬皮亮起來。
梅曉丫又一次感動起來:眼睛潮潮的,淚珠兒在眼圈裡打鞦韆,睫毛像濃密的樹籬,兜著、堵著,不讓它淌出來。如果說被古所長感動還有激發因素起作用的話,邢勇帶來的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這種感激像來自腹腔那一小塊溫暖的地方,不大,也不燙,卻一個勁熱乎著。
兩個人在病房裡談起來,越談話越多,越談越沒有睡意。梅曉丫用胳膊肘撐著身體,對邢勇說:“你也上來吧,地上太冷了。”
“瞧瞧,還沒等我給你幾句好話呢,你倒主動讓我上床了。”
“瞧瞧,露餡了吧?你這也就是沒錢,有錢你比潘瘸子還邪門。”梅曉丫用腳踹邢勇的腦袋,“你到底上不上來,上來也不怕你有啥壞水,潘瘸子的下場你也見了,難道你想讓親哥哥給你戴手銬?”
“那我可就上來了?”
“上來吧。”
“我上來你可不許罵我。”
“你想幹什麼?”
邢勇嘿嘿笑起來:“上來我倆只能坐一頭,我可是有名的大臭腳。在洞口抓狸子,人家都用煙燻,我只要脫鞋,狸子就逃命似地朝外跑。”
“那你還是坐地上吧,我們好不容易從潘瘸子魔爪裡逃出來,讓你燻死冤枉死了。”
因為擔心影響朱慧的休息,兩個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但彼此都很用心:用心去傾訴,用心去聆聽。即便是調侃的話,也說得口舌生香,津津有味。窗外的風聲漸漸低下來,漸漸有了踏雪的腳步聲。邢勇說餓了,他從桌上拿起蘋果,用手搓兩下就往嘴裡放。梅曉丫勸他別吃,太涼,會壞肚子。邢勇說,他吃什麼都不壞肚子,他的腸胃像鐵一樣,除了自己,什麼都能消化。梅曉丫拿出一袋薯條讓他吃,他沒吃,說那是女孩子嚼的東西,不經餓。梅曉丫拗不過他,自己吃起來。薯條原本是給朱慧買的,她愛吃,經常偷楊古麗的薯條吃。她的偷吃很噁心,每根咬一半,剩下的放回去,根數雖然沒變,體積卻小多了。可憐楊古麗這樣精明而小氣的人,怎麼也沒想到吃的全是二手貨。
梅曉丫自己吃了起來。這是福建莆田產的薯條,很粗,金燦燦的,甘甜香美,她和朱慧都喜歡吃。吃了幾條進去,梅曉丫的目光疑惑起來:這怎麼也都是半根啊?她將疑惑的目光從薯條挪到朱慧床上。朱慧的睡姿嬰兒般地安祥,沒有一點異樣。可薯條上牙齒的切口不容置疑地提醒她,弋甲鎮的一幕重現了,朱慧的昏迷可能又是裝出來的!可她為什麼要裝呢?即使裝,她怎麼能瞞著自己呢?朱慧可是什麼都不瞞她的,即使瞞她,也一定會找機會暗示她。入院以後,她有太多的機會,卻沒有一點點表示。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