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慰。
都紅也翻了個身,抬起胳膊,想把胳膊繞到季婷婷的後背上,一不小心,卻碰到季婷婷的胸脯上去了。都紅把手窩起來,做成半圓的樣子,順勢就捂了上去。都紅說:“你的怎麼這麼好啊。”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但是,對於沒話找話的兩個女人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話題了。季婷婷也摸了摸都紅的,說:“還是你的好。”季婷婷補充說:“我原先真是挺好的,現在變了,越長越開,都分開了。”都紅說:“怎麼會呢?”季婷婷說:“怎麼不會呢?”都紅就想,自己也有分開的那一天的吧。季婷婷卻把嘴唇一直送到都紅的耳邊,悄聲說:“有人摸過沒有?”都紅說:“有。”季婷婷來勁了,急切地問:“誰?”都紅說:“一個女色鬼,很變態的。”季婷婷愣頭愣腦的,還想了一會兒,這才弄明白了。一明白過來就捉住都紅的乳頭,兩個指頭猛地就是一捏。季婷婷的手指頭沒輕沒重的,都紅疼死了,直哈氣。季婷婷的手實在是太沒輕沒重了。
就這麼嬉戲了一回,都紅也累了,畢竟抑鬱,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了的都紅老是往季婷婷的懷裡拱,肩膀那裡還一抽一抽的。盲人的不安全感是會咬人的,咬到什麼程度,只有盲人自己才能知道。季婷婷便把都紅摟住了,這一摟,季婷婷睡不著了。季婷婷第一次面試的時候是在北京,十分鐘不到就給人打了回票。季婷婷是記得的,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往下墜,一直在往下墜,不停地往下墜。然而,季婷婷畢竟是幸運的,趙大姐就是在那樣的時候出現了,她幫助了她。季婷婷對趙大姐永遠有說不盡的感謝,一直想報答她。又能報答什麼呢?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季婷婷能做的也就是幫別人,像趙大姐所關照的那樣,一個幫一個,一個帶一個。季婷婷做到了麼?沒有。季婷婷怎麼也睡不著了。
季婷婷後悔得要命。事情沒有辦好。都紅怎麼辦呢?季婷婷只能摟著都紅,心疼她了。
無論如何,明天得把都紅留住。去不去東郊再說,讓她在南京歇一天也是好的。還是帶都紅去一趟夫子廟吧,逛一逛,吃點小吃,最後再給她備上一份小禮物。一句話,一定要讓都紅知道,南京絕對不是她的傷心地。這裡有關心她的人,有心疼她的人。她只是不走運罷了。這麼一想季婷婷就不太敢睡,起碼不能睡得太死,絕對不能讓都紅在一清早就提著行李走人。
季婷婷到了下半夜才入睡,一大早,她卻睡死了。不過,她所擔心的事情卻沒有發生。一覺醒來,都紅表態了,中山陵她不去,夫子廟她也不去。態度相當地堅決。都紅說,她還是想“陪著婷婷姐”到推拿中心去。季婷婷誤會了,以為都紅這樣做是為了不耽擱她的收入,好歹也是一天的工錢呢。等來到了推拿中心,季婷婷發現,不是的。她季婷婷小瞧了這個叫都紅的小妹妹了。
都紅換了一件紅色的上衣。她跟在季婷婷的身後,來到了“沙宗琪推拿中心”。當著所有人的面,突然喊了一聲“沙老闆”。都紅說:“沙老闆,我知道我的業務還達不到你的要求,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行不行?我就打掃打掃衛生,做做輔助也行。我只在這裡吃三頓飯。晚上我就和婷婷姐擠一擠。一個月之後我如果還達不到你的要求,我向這裡的每一個人保證,我自己走人。我會在一年之內把我的伙食費寄回來。希望沙老闆你給我這個機會。”
都紅一定是打了腹稿了。她的語氣很膽怯,聽上去有些喘,還夾雜了許多的停頓,這一席話她差不多就是背誦下來的。然而,都紅自己並不知道,她的舉動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都紅膽戰心驚地展示了她骨子裡的氣勢如虹。
沙復明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局面。如果都紅是一個健全人,她的這一席話就太普通了,然而,都紅是一個盲人,她的這一席話實在不普通。盲人的自尊心是駭人的,在遭到拒絕之後,盲人最通常的反應是保全自己的尊嚴,做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派頭。都紅偏偏不這樣。沙復明被震驚了。沙復明當即就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在同樣的情況下,你自己會不會這樣做?答案是否定的。然而,都紅這樣做了,沙復明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他驚詫於她的勇氣。看起來盲人最大的障礙不是視力,而是勇氣,是過分的自尊所導致的弱不禁風。沙復明幾乎是豁然開朗了,盲人憑什麼要比健全人揹負過多的尊嚴?許多東西,其實是盲人自己強加的。
“行。”沙復明恍恍惚惚地說。
沙復明天生就是一個老闆,有他好為人師的一面。他真的開始給都紅上課了,盡心盡力的。而都紅,學得則格外地努力。說到底盲人推拿也不是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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