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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天,終於要開宴了麼。”孟東明撫掌大笑,興奮之極。
旁邊幾個老者也含笑開口道:“不僅是孟兄,我等也忍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老夫不順從眾意的話,豈不是罪過。”顏師友喜笑顏開,又取杯站了起來,向四方示意,揚聲道:“不再贅言,與諸位飲酒同樂。”
眾人散去回席,舉杯祝福:“祝學政五福俱全,四德鹹備,天錫遐齡,國祥人瑞。”
歌舞絃樂,紛揚奏起,宴席正式開始,眾人觥籌交錯,高聲歡談,美麗可愛的婢女在席間穿梭,不時添菜加酒,渲染出一派喜樂融融氣氛,彷彿間,眾人如同集體失卻了記憶,或許剛才的鬧劇,只是一場幻覺,沒人放在心中。
然而,有意無意的,眾人對於周瑋的態度變得有些疏遠,就連平日親近的同窗士子,也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移席數尺,表明與他劃清界限。
望著空蕩蕩的席位,周瑋面色蒼白,拳筋暴繃,幾欲離席而去,可是望到韋允成凜冽的目光,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保持靜默,心中憤恨難言,尤其是眾人不經意間瞥來的目光,好像充滿了各種嘲弄、譏誚,讓他更加難受。
歡宴,自然少不了酒令,眾人在蜿蜒曲折的溪流之內,玩起了曲水流觴的遊戲,由婢女將斟酒的羽觴放入溪中,讓其順流而下,若觴在誰的面前停滯了,誰就要賦詩,若吟不出詩來,那就要罰酒三杯。
其外,還有投壺、鬥草、對弈、雙陸等活動,眾人玩得不亦樂乎,運氣天定,你來我往,很快,酒酣耳熱,氛圍高漲,特別是那些年輕士子,仗著有幾分醉意,嬉戲得更加熱鬧了。
自然,像顏師友、孟東明這般有身份的名家大儒,肯定不會屈尊降貴玩些微抹技戲,十幾個老朋友團聚,聊的都是文章詩賦、經學典籍之類的高雅學問,不時針砭時弊,才學不足,一般人是插不上話來。
陽春三月,天氣清朗,卻容易反覆無常,清晨中午還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過了未時,幾片浮雲飄來,陣陣清風捲來,突然之間,空中撒落渺茫細雨,雨勢不大,如針如線,疏疏密密,沾衣而不溼。
沾了些微雨露,湖邊茂林中的杏花愈加顯得嬌豔欲滴,和風輕輕吹拂而來,氣息攜帶著陣陣楊柳的清新,放眼望去,像霧的雨,似有若無,給群山披上蟬翼般的白紗,剪剪輕風細細雨,悠然徜徉春色裡,令人陶醉。
“……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仰面觀花,孟東明嘆道:“直到現在,我才徹底明白,此詩的精妙絕倫。”
“春色之精微、細膩,非玲瓏七竅心思,不能體察。”旁人附和,望顏師友的表情,卻多了幾分笑意。
“看我做甚。”顏師友說道:“開始時候,老夫就已經揚言,此詩必是傳世之作。
自顧收回目光,舉杯小酌,孟東明自言自語道:“體察入微,頗具才氣,最重要的是沒有拜師,這樣的高徒,世間少有啊。”
“孟兄也有興趣?”有個老者笑道,也字放重音,似在強調。
顏師友裝成沒有聽到,繼續斟酌飲酒,孟東明淡描了眼,含笑道:“興趣自然是有,但是顏兄卻說了,人家可是上智之人,天賦的英才,不學便可自知、不教自曉而成,而且性子頗傲,容易招惹是非,讓我心中躊躇難決。”
“上智英才?”一個老者搖頭:“顏兄此言過甚,須知古時,生而知之的聖人,屈指可數,現今世衰道微,更是聞所未聞了。”
“言之有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若不學之,總有江郎才盡那天。”
旁人紛紛點頭贊成,這可是經驗之淡,學問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長久不用,才學平庸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至於驕縱傲慢,年輕人嘛,多少有些脾性,可以溫言相勸,令其改之。”一幫大儒,你一言,我一語,言語之間,對韓瑞充滿了讚賞。
末了,孟東明笑道:“顏兄,你覺得如何?”
喝了口酒,顏師友淡然道:“你們都決定了,何必再來問我。”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我知交多年。”孟東明低聲嬉笑道:“他畢竟抹過你的面子,若是我要收其為弟子,自然要代他向你陪禮道歉。”
“哼,原來在你眼中,我是那種心胸狹窄之輩。”顏師友臉色沉了下來。
“自然不是。”孟東明笑道:“但是想到,平日博聞強記、號稱古玩大家的顏兄,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小輩面前,難免讓人懷疑……”
呵呵,一陣輕微的低笑,看得出來,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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