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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學政。”
一群人圍了上去,場面又熱鬧起來,不過偶爾看向韓瑞的目光,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孟東明拱手見禮,笑著說道:“顏兄,你不在屋裡招呼那些達官貴人,怎麼有空出來了。”
瞭解孟東明的習性,知道他這話並沒有惡意,顏師友微笑道:“聽聞孟兄前來,若是不出來迎接,事後又不知道你該怎麼編排我了。”
“呵呵,那是必然的事情,老友來訪,豈能讓你躲在屋裡清靜。”孟東明大方承認,輕笑道:“不過,看起來,你應該向我道謝才是,不然就錯過了一首首傳世之作。”
“言之有理,那待會多敬你兩杯。”顏師友含笑回應,目光望向韓瑞,仔細打量,注意到他手裡的請柬,笑意愈加濃郁:“小友,你也來了。”
啊,原來我們真是錯怪他了,平白無故,輕信人言,眾人心中後悔莫及,一時之間,周瑋渾身難受,覺得自己差點給一雙雙責怨的目光洞穿了。
“顏學政?”韓瑞問道。
“正是老夫。”顏師友捋須笑道,眼睛卻露出歡喜之意來,不想當日在酒館一時興起,留了張請柬,今日卻給自己帶來意外的驚喜。
“你認識我呀。”韓瑞驚訝說道:“我還以為真是場誤會,準備回去了。”
“誤會,回去?”顏師友皺眉,側頭問道:“怎麼回事?”
“學政,事情是這樣的……”旁邊計程車子,連忙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經過,詳細述說給顏師友知道,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胡鬧。”顏師友吹鬍子瞪眼,拂袖訓斥起來。
“學政,是我們錯了。”學政的威嚴,對於這幫書生士子來說,要比泰山的分量還要重上幾分,同時清楚顏師友最厭惡有事就推卸責任的做法,紛紛開口承認錯誤,當然也不忘記給自己辯解幾句。
“……不該一時糊塗,輕信了他人之言,鑄成大錯……”
你一言,我一語,自然而然地,將矛頭指向周瑋,誰讓他誓言旦旦地肯定韓瑞有問題,大家毫不知情,才會誤信了的。
“你叫什麼名字?”顏師友看了眼周瑋,好像有些印象,卻不怎麼清晰,畢竟州學有兩三百個士子,誰能夠一一記得,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是自己的門生犯錯了,那麼肯定要加以懲戒,畢竟指人為盜,汙其清白,可不是件小事,怎麼也要給韓瑞一個交待。
“學政,我……”周瑋惶恐低頭,心中暗罵,這幫見風使舵的小人,不過他也不笨,知道這事已經惹得顏師友心生不滿,若是不加以補救,別說生徒科舉,恐怕能不能在州學裡待下去還是個問題,想到這裡,周瑋心裡焦慮,滿頭是汗,卻想不出個圓話的藉口。
“豎子,看你做的好事。”一聲怒喝,眾人聞聲而望,不知何時,院內又走來一人,四十來歲,身穿緋色官袍,青須美髯,氣度翩翩,快步行來,怒氣衝衝,三步作兩步來到周瑋身前,根本不等眾人反應,猛然揮手。
啪,清亮的耳光響起,鮮紅的掌印留在周瑋還算英俊的臉上。
“啊……姑父。”周瑋吃痛慘叫,伸手撫面,眼中掠過委屈之色,慢慢地,盈溢位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悲悽模樣,讓人心生惻隱,產生同情。
“回去再教訓你。”恨其不急地再斥了句,青須中年嘆了口氣,拱手長揖,愧聲道:“顏學政,小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萬望恕罪。”
顏師友遲疑起來,罵了,打了,再說到這個份上,來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目光卻看向韓瑞,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十分精明的一個人,青須中年立即調轉方向,十分誠懇的施禮,歉疚道:“這位郎君,豎子糊塗,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陪禮了。”
韓瑞連忙避身,搖頭示意,不會再追究此事,其實他想追究也難,這人,應該就是周瑋的姑父,揚州別駕韋允成,別看只是二把手,卻是四品大員,民不與官鬥,況且也看得出顏師友願意給其面子,韓瑞自然覺得自己這樣選擇會比較穩妥。
而且,受到電視劇的影響,對於接觸古代的官員,韓瑞多少有點不自然,抱著敬而遠之的心理,又悄悄地後退兩步,防範之心非常明顯。
事情是暫時揭過去了,不過氣氛卻有些尷尬,老到世故的孟東明上前兩步,笑著說道:“好了,不過是場誤會,較真不得,顏兄,客人上門了,也不知道以禮相待,請人進屋一敘。”
“呵呵,孟兄所言極是。”顏師友笑道:“孟兄,小友,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