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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示意,眾臣整齊有序散開,回到席案前跪坐,雙手執笏,挺直腰身,表情十分嚴肅,諾大的宮殿中,沒有絲毫聲響。
一個寺人慣例喊了句有事早奏,無本退朝的廢話,就乖乖退回角落,省得礙眼。
從左側站了起來,走到中間,魏徵從容說道:“臣,門下侍中,魏徵有事啟奏。”
百官表情淡然,除了幾個涵養不足的官員好奇打量了眼外,其餘之人,低眉垂目,眼觀鼻,鼻觀心似的,如同一尊尊坐佛。
“何事。”李世民略微坐正身體,聲音猶如洪鐘,聲韻清朗,有種磁性,過耳難忘。
“臣彈中書令溫彥博與尚書左僕射房玄齡,瀆職之罪。”魏徵開口,就把矛頭指向當朝重臣與宰相。
百官輕輕譁然,再也坐之不住,紛紛向房玄齡望去,房公可是朝中上下,公認的好人,平時見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模樣,誰也不得罪,怎麼招惹到魏徵了。
今日不巧,中書令溫彥博抱病在家休養,所以壓力只有房玄齡自己面對了,相對百官的驚訝,他倒是十分鎮定,瞄了眼皇帝,並沒有著急辯駁,依然坐得安穩,而且百官也很快釋然起來,誰不知道魏徵的脾性,就是皇帝都敢登鼻子上臉,還會怕誰。
“他們如何瀆職了?”李世民問道,語氣輕描淡寫,卻飽含威嚴。
魏徵無視李世民威勢,傲然說道:“草擬疏詔,不經門下審議,卻直接遞與尚書省,豈非溫彥博之過,而房玄齡明知如此,卻仍然接下,予以實行,更是罪加一等。”
身體輕輕靠背,手掌扶住隱几,李世民心裡嘆氣,還是給他知道了,這魏徵,難道就不能裝聾作啞一回,暗暗咬牙切齒,儘管清楚錯不在房玄齡與溫彥博,李世民還是責問起來:“房玄齡,魏徵之奏,是否屬實。”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房玄齡也無奈,走了出來,供認不諱道:“屬實,是臣疏忽大意,在此向陛下請罪。”
奸滑,李世民暗恨,你就不能否認啊,有朕作你的靠山,怕些什麼。
半響,李世民說道:“溫中書現抱病在身,暫且擱置,容後再議,至於房玄齡,諸卿可有話說。”
文武百官,只要能進到殿裡坐著的,絕對沒有傻蛋,訊息靈通的官員,自然清楚怎麼回事,就是稀裡糊塗,不明緣由,更加不敢貿然答話。
況且,大家都知道,房玄齡是皇帝的心腹,儘管經常為些許小事,又是訓斥,又是貶謫的,但是眾人清楚,這是帝王心術,朝廷百官,最得皇帝信任的,除了國舅長孫無忌,恐怕就是房玄齡了。
半天沒有聽到動靜,李世民喜怒不形於色,淡聲說道:“如此,房喬不堪重用,即日罷除尚書左僕射之職,返家聽候差遣。”
“臣領旨,謝恩。”房玄齡哀嘆揖身,卻步而退,轉身之後,臉上卻洋溢著歡喜笑容,哈,又能休假幾日。
失策,老狐狸,又便宜他了,瞥見房玄齡輕快的步履,李世民與一幫重臣,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咬牙切齒,暗暗腹誹。
目光掠回,李世民道:“魏侍中,還有何事……”
話才開口,李世民立即後悔莫及,豈不是往槍尖上撞。
三言兩語,就讓房玄齡罷官,魏徵卻不見得有多麼高興,拱手說道:“陛下,房相公精誠奉國,孜孜求治,虔恭夙夜,盡心竭節,乃是鋪弼良臣,怎能因區區小事,而將其解職罷黜,非明君所為也。”
朝廷百官頓時無語,李世民心底也冒起了怒氣,壞人讓朕做了,你卻說起了好話,分明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忍,緊捏隱几,李世民沉聲道:“魏侍中,若無他事,就退下吧,諸卿還有事情要奏呢。”
“臣還有話要說。”魏徵正容道:“臣請陛下,以亡隋為鑑,煬帝志在無厭,惟好奢侈,所司每有供奉營造,小不稱意,則有峻罰嚴刑,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競為無限,遂至滅亡,此非書籍所傳,亦陛下目所親見……”
“魏徵,有事大可明言,不必遮遮掩掩。”李世民皺眉道。
“隋惟責不獻食,或供奉不精,為此無限,而至於亡,故天命陛下代之,正當兢懼戒約,奈何卻重蹈覆轍,興修宮室……”魏徵乾脆直接點明出來,繼續勸諫李世民要與民休養生息,以恢復和發展社會經濟,吸取隋朝奢靡之風的教訓,反對營造宮室臺榭。
已經習慣魏徵動輒提到亡隋之事,而且也聽得進去,但是李世民卻沒有同意,而是輕聲說道:“魏侍中,朕興修宮室,非為已用,乃是向上皇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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