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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卻是出人意料上來一位曲藝大家,蕭使君真是捏準了時機,給人意外驚喜啊。”
虞世南下首位置,一個長相頗有幾分英武之氣的中年人,心裡也有些稀裡糊塗,聞言連忙站了起來,坦誠說道:“某不敢居功,宴會籌備事宜,皆是幕僚為之。”
第八十五章 與之相比
唉,真是不識趣,哪有把功勞往外推的,底下官員紛紛腹誹,然而韋允成卻若有所思,瞬間明白過來,舉杯輕飲,淡然微笑。(…)
捏準時機,說白了就是揣摩上意,這是官場之中最基本的生存之道,然而也是最讓人忌諱的,下屬心機過密,城府深,能讓上級放心麼?
所以,不管事情是否蕭宗茂特意安排,絕對不能當眾承認,推說是幕僚而為,作為上司,下屬立功了,蕭宗茂臉上也有餘光,更何況能在人前表現坦然作風,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果然,聽聞蕭宗茂據實相告,虞世南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兩分,生性耿直的他,自然喜歡直率誠實的官員。
旁邊,悠揚的琴曲也引得年輕士子的關注,淡瞄了兩眼,突然驚呼叫道:“咦,臺上的不是絳真小姐嗎。”
“啊,真的是她,我說呢,從早到晚,怎麼少了誰似的。”
“哼,我早就發現了,也裡裡外外找過,發現絳真小姐早上和下午都沒來,直到現在才現身,肯定是給什麼事情耽誤了吧。”
“絳真小姐……”
瞬間,一幫年輕士子,紈絝子弟,公子哥兒,又從角落裡冒了出來,吶喊助威。
可惜,此時的絳真卻已經沉浸於心事之中,渾然無我,只是憑著本能在彈拂琴曲,慢慢化作教坊小調,同時輕啟朱唇,漫聲唱道:“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腦海中走馬觀花似的,浮現當日在韓家村與王瓔珞遊春時的情景,絳真心中多了分羞澀與甜蜜,歌聲自然充滿了歡快旋律。
然而,想到王瓔珞離去,絳真心中自然浮起淡淡傷愁,曲樂黯然:“夏日遊,楊花飛絮綴滿頭。年少輕狂,任意不知羞。為比花容,一身羅裳玉搔首。休言愁!”
離別之後,再無音訊,絳真美麗的眼眸盈滴晶瑩淚珠:“秋日遊,落英繽紛花滿頭。兒郎情深,依依雙淚流,恨離愁。不忍別,待到山崩水斷流!”
死心了麼?不,絳真心中決然,繼續輕唱:“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縱無心,跌入雲泥,相看笑不休!”
一曲罷了,絳真盈盈起身,斂身行禮,懷抱瑤琴,卻步而退。
從美妙的曲樂中清醒過來,沒人鼓掌喝彩,而是一片冷場,眾人面面相覷,有點兒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難道是琴曲不好?當然不是,琴音悠揚,連幾個大儒都點頭稱讚,水平哪裡有差,既然如此,那就是唱詞有問題了。
在後人看來,這四段詞,以白描手法,清新明朗的筆觸,勾出了一位天真爛漫、熱烈追求愛情的少女形象,堪稱獨具一格,詞語言質樸多情韻,無辭藻堆砌現象,最重要的是敢於道出衝破封建禮教束縛,簡直就是詩詞的楷模典範呀。
然而,現在是唐代,詞才起源,叫做長短句,本來就難登大雅之堂,私底下彈唱無所謂,現在卻是名流聚會的時刻,唱這種情情愛愛的庸俗豔詞,是否有點兒不適時宜?
年輕人自然沒有什麼,反倒是隱約產生了共鳴,只是顧及在場的名流,不敢表露出來而已,然而讓人奇怪的是,席間的名士大儒,卻難得沒有開口訓責,思緒悠悠,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
“真是世……”半響,虞世南彷彿才從夢中醒來,輕輕吐了個字,世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敗壞?真這麼說,絳真肯定毀了。
一些士子暗暗擔憂,卻無能為力,然而出乎意料,卻聽虞世南笑逐顏開,稱讚道:“真是世間少有的妙曲。”
夠了,有這句話足夠了,有虞世南的拍案定音,誰還敢出來反對。
至於那些名士大儒的反應,要知道現在可是唐代,中國少有幾個,社會風氣最開放包容的朝代之一,不是明清理學盛行,思想僵化的時候,名士大儒也是人,也曾經年少風流,難道就沒有幾個紅顏知己,否定絳真,就是否定自己的過去。
“杏花、揚花、落英繽紛,詩句甚為細緻,頗有昭明太子遺風。”某個儒士搖頭細品道,昭明太子就是蕭綱,也是揚州刺史蕭宗茂那系的祖先,聽人提起,連忙拱手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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