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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避禍,可是傷口日益惡化,我又不敢進城求醫,就要支撐不住時,巧遇九郎,是他救了我,而且又幫我編造戶籍,留在韓家養傷。”韓晦感激說道:“無以為報,此後,我便留在韓家為僕,直到如今。”
“理應如此。”虞世南也不介意,只是皺眉說道:“初時幾年,戰亂頻繁,你隱名埋姓,乃是明哲保身之道,也可以理解,但是太平時候,你為何不聯絡我。”
韓晦艾艾,吞吞吐吐,好像十分為難。
沉吟了下,虞世南似乎有些恍然,卻勃然大怒道:“十五郎,難道在你心中,我這個叔父就是那種……人不成。”
為什麼這麼說,其中自然是有根據的,當年虞世基發達了,驕奢淫逸,享盡富貴榮華,但是對於依然貧寒的兄弟,也就是虞世南,卻置之不理,連擠濟的意思也沒有,這也是虞世基深為世人不屑的原因之一。
而今,風水輪流傳,虞世南出仕唐朝,地位權勢日益增長,見到韓晦吱吱嗚嗚的,不願意正面回答,轉念想了下,自然認為,侄子是在擔心,自己與當年的兄長一樣,身居高位,卻翻臉無情。
“當然不是。”韓晦連忙解釋,情急說道:“叔父德行,天下皆知,怎會與阿耶……”
呃,兩人相對無語,雖說虞世基的人品不怎樣,但怎麼也是他們的至親,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兒子,豈能有所誹議。
“算了,且不提往事。”虞世南想明白了,說道:“叔父也知,並非此個原因,不然多年以來,不來尋我也就罷了,卻連餘姚族人都沒有聯絡。”
“此去餘姚,無非三五日航程。”目光灼灼,盯住韓晦,虞世南沉聲道:“你為何不**歸宗?”
遲疑片刻,韓晦輕聲道:“侄子,只怕洩露了身份,會連累了叔父。”
“何出此言?”虞世南眉頭一皺,迷惑不解。
“日子太平之後,侄兒也有心**裡稟明情況,但是聽聞叔父在李唐為官。”韓晦低頭說道:“叔父也知,當年朝堂之上,阿耶沒少為難上皇,侄兒怕貿然聯絡叔父,會讓上皇心中起隙,不利於叔父。”
上皇就是李淵,當年與虞世基同朝為臣,然而關係卻不和,怎麼說呢,為難、不和,其實只是修飾的說法,當年李淵為楊廣所忌,作為心腹大臣的虞世基,為了討得楊廣的歡心,沒少出陰謀詭計對付李淵,兩人的仇怨大得很。
不過,世人皆知,虞世基與虞世南,兩人儘管是嫡親兄弟,卻不是同路人,李淵自然不會無故刁難虞世南,反而因其才學,予以敬重。
略過秘辛,聽聞韓晦是在為自己著想,虞世南心中感動之極,含淚帶笑道:“真是傻孩子,我今年已經七十有六,半隻腳已經踏進棺中,隨時可能逝去,世間榮華,功名利祿,還有什麼看不透的,我寧可棄之,以換回血脈親人。”
“叔父慎言,定能長命百歲。”韓晦慌忙說道。
“古稀之年,還有什麼可忌諱的。”虞世南笑著,又感嘆道:“倒是你,多年不見,早生華髮,沒有了當年的風采,真是苦了你。”
韓晦伸出布著厚繭的手掌,輕輕笑道:“雖為尋常的百姓,苦縱然是苦,卻也有甜有樂,讓我甘之如飴,似比官宦子弟的聲色犬馬生涯,更加容易得到滿足。”
“好,甚好。”虞世南微證了下,連聲讚道,眼中透出欣慰。
生死離別,多年不見的叔侄在互述衷腸,韓瑞自然識趣的不加以打擾,靜靜坐旁觀看,時而助悲傷感,時而歡欣而笑,的確是個好觀眾,就當他感到被人遺忘之時,卻聽韓晦突然問道:“叔父,你怎麼會與郎君同行的?”
“哦,在宴會上遇見的。”虞世南眼睛多了抹欣賞,笑道:“昨晚揚州刺史設宴,各地名流匯聚,你家郎君的表現,就如同天上皓月繁星,熠熠生輝,想讓人不注意都難,招人詢問底細,得知他是東郊十里韓家村人,自然要尋來打聽你的情況,或許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居然找對人了。”
“郎君不是赴美之約,怎麼跑去參加宴會了?”韓晦驚訝問道,眉目間泛出笑意。
“你說的是名為絳真的小姑娘吧,昨夜他還仗著酒意,向人表達愛慕之情。”不等韓瑞回答,虞世南就笑容可掬的說了句,末了,感嘆道:“年少,風流,真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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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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