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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費一番工夫而已,物還在,便是萬幸了。”
聽了這樣的話語,高強倒沒什麼,秦明在一旁卻有些忍不住,他守土不利,倒沒什麼臉面大聲說話,小聲嘟囔卻也免不了:“人都沒了,還記掛那些死物,這女子的心腸不知怎麼生就的。”
他嘴巴大,嗓門也大,高強要攔阻已經來不及,看樣子李清照也已經全盤收到了。
惱恨地瞪了一眼秦明,這位霹靂火現在基本上是沒什麼臉面對高強的,只得閉嘴低頭,不說話了。待高強要尋些言語安慰李清照時,卻聽轎中人依舊語氣平和:“這位將軍,未亡人睹物則思人,況且這些金石之物,一絲一毫皆是未亡人與先夫一手一腳所得,未亡人整理其物時,便是念著先夫了。若有驚世駭俗處,也顧不得那些。”
聽到這樣的說話,高強心頭悶得厲害,好似有一塊大石壓著,透不過氣來一樣。
卻聽李清照道:“高應奉,煩你備一身孝服來,明日未亡人要戴孝回青州,還望成全。”
“些許小事,何勞吩咐,自然即時辦來。不知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多謝高應奉往返奔波,將未亡人從賊人手中救出,得為亡夫全此名節,銘感五內。”轎中的語聲淡的像白水一樣,若不是真正瞭解她的人,定以為這人的寡情薄義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高強卻知道,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李清照這樣至情至性的人兒,有這樣的表現,正是哀慟已經到了極致的表現。
然而,若是傷痛這樣累積,對於李清照的身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在這時代的醫療條件下,多有人就這麼鬱積成疾,甚至不久就撒手塵寰的。情急之下,高強只得設法儘量找些話來與她說,好讓她的情緒能夠宣洩出來:“何足掛齒?崇寧五年,本官在京城之時,便已經得知了夫人的才名,那時緣慳一面,如今能為夫人效些微力,足償心頭所願。只恨來遲一步,未能救出尊夫趙公子。”最後的那一句,卻是有些違心之言,高強的性子,才懶得管趙明誠的死活,不過刻意提起他的名字,乃是想引發李清照心中的痛楚。
轎子里長久的沉寂,李清照緩緩道:“高應奉,莫非是當日的綠肥紅瘦?”
高強驚喜不已,不由踏上一步道:“正是,當日本官年未及冠,在酒樓中隔壁偶遇夫人與尊夫同飲,有幸一聽夫人唱新詞,不揣冒昧,改了這四個字,難得夫人還記在心上。”
“高應奉才高八斗,未亡人佩服的緊,愧煞不及,自然也就記得了。”李清照頓了一頓,又道:“未亡人心力交瘁,不能應酬君子,這便要告退了,煩請高應奉準備一間靜室。”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高強心中焦急,卻又無法可想,難道伸手拉住這位新寡文君的轎子,說些狗血臺詞“你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過些”?那樣的話,被御史臺參上一本“有辱婦人名節”都有可能。
那小轎子緩緩經過身邊,也不知是幻覺還是耳力,高強好似聽到了轎中人那無聲的飲泣,一時激動心意,脫口吟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夫人還請節哀!”
這兩句吟出,轎中人的呼吸為之停頓,半晌才輕輕地,斷斷續續地道:“高應奉,你,你便是這樣的才情,又怎知……又怎知我喪夫之痛!”說到最後,這位易安居士終究是哭了出來,那兩句原本是出自她那芹心中的哀痛之詞,徹底開啟了情感的閥門。
這一哭便沒有止境,李清照驟聞噩耗的傷痛,經過這兩句銘心之詞的發酵,在瞬間淚化汪洋,淹沒了這位年輕卻命運多舛的奇女子,令她放開一切懷抱,徹徹底底大哭起來,那種眼淚是有傳染性的,那種哭聲也是富有感染力的,足以令任何遲鈍或者心胸豁達之人也深切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哀傷和痛楚。
是夜,高強無眠,他躺在床上。身子輾轉反側,腦子卻在牽掛著另一個院子中的人兒。
“聽說已經哭暈過去兩次了,身子是必定大受傷損的了。我那時這樣引她的眼淚出來。也不曉得是對是錯?”
高強越想越是心煩,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窗外,恰好今夜已近望日,月明中天,直照窗臺。萬籟俱寂之中,忽然傳來嗚咽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婉轉清揚,不絕如縷。
“這簫聲,莫非是燕青?”辨了辨方位,好似就是從李清照所歇息地那個院子裡傳來,高強估量自己今晚橫豎是睡不著的了,索性披了衣服開門出來,一路循聲尋去。
轉過一個月亮門,果見一座花壇旁邊,一個人白衣如雪端坐,手中洞簫聲已漸消,正是浪子燕青。
“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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