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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強這麼惦記著的美差的石秀,絲毫不會因為衙內的小小遺憾而感到幸運,大名府中的外來人口在這幾天中增加了將近一倍,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這場面使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杭州摩尼教端午大會。不過,眼前的局勢比那時還要混亂,摩尼教好歹有組織,這大名府彙集了商旅、藝人、工匠以及周圍州縣眾多前來遊賞燈會的百姓,全都是一盤散沙的人,要在這種條件下掌握全域性,根本是做夢。
據他在梁山上的眼線所言,此番晁蓋下山只帶了最為親信的不到一千人,頭領則有劉唐,公孫勝,杜千,宋萬等幾人,凡是表面上和宋江走的比較近的,這回晁蓋是一個都不帶。梁山上兩雄不能並立的局面,到這時大概連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石秀坐在大名府南門大街的一個酒樓上,一隻手挑起棉簾,俯視那大街上忙碌的人群,一對劍眉緊緊皺著。明天就是上元節了,他卻遲遲不能掌握晁蓋的行蹤,而另一個重要目標盧俊義,卻仍舊死賴在家裡不出門,導致這位拼命三郎只能死守著牢城營,玩起了守株待兔,實在不合他的性格。
“這麼些人,要是有人知道了,今年的上元節,大名府要有一場好廝殺,不曉得會是什麼結果?”石秀百般無聊,眼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忽然看見一個人。
準確地說,開頭吸引他注意力的並不是這個人,而是這人手上持的幌子,那是一面幡,上寫著“九宮山清一真人,驅魔解祟,祈禳風水”。
“清一真人?”石秀立時來了精神,他將窗簾掀了起來,略略將頭探出,那持著幡的道士若有感應,恰好在這時抬頭上望,露出的是一張石秀期盼已久的臉。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只一交會,便即分離。石秀放下窗簾,心滿意足:“公孫勝已經到了……晁蓋大概也不遠了罷?”
他並不需要與公孫勝會面,那樣作未必能獲得多少情報——此番梁山一眾下山,晁蓋的保密工作前所未有得好,除了他身邊的人,誰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但是公孫勝既然出現了,晁蓋也就不遠了。“給我釘死那個道人,不可有任何舉動,誰要是打草驚蛇,立斬!”
公孫勝低下頭,仍舊是若無其事,信步由韁地沿著南大街向鼓樓走去。彼處有一座高樓,三樓五閣,四角飛簷,曾經一度遭受祝融之災,如今依舊是大名府第一等的奢華所在,美輪美奐的銷金窟——翠雲樓。
樓頂,一雙眼睛跟著公孫勝走過了整條街,反身向坐在上首的一條大漢道:“主人,梁山的公孫勝已經入城了,晁蓋大概也是這時候進城。”
盧俊義,這位鼎鼎有名的河北玉麒麟,就坐在那裡,手中捂著一個酒杯,杯中半杯殘酒。這杯殘酒,他已經喝了足足半個時辰。隔了片晌,他才緩緩道:“你還是不知道晁蓋在哪裡麼?”
張青苦笑道:“晁蓋這廝,防人防的太狠了,連我也不放心,除了約定十六日晚在這翠雲樓匯合,餘外我也不知。”
盧俊義冷笑:“拉了個宋江上山,結果是引狼入室,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晁蓋如今又想拉我入夥,由不得他不小心行事,這廝,還不算傻到了家。”
張青卻笑道:“他這時候才知道提防,已然晚了,主人神機妙算,這梁山的大業,遲早還不是主人的囊中之物?”
盧俊義笑而不答,轉道:“張青,你這便去吧,小心耳目眾多,石秀那狗頭,竟然一日也不鬆懈地盯著我,莫要叫他抓著你尾巴,後天晚間聚集之前,若非十萬火急,你也不要露面了。”
張青答應了,想起殺妻之仇未報。這幾年又像老鼠一樣被人趕的東躲西藏,胸中有氣,狠狠道:“高強這狗賊,爪牙恁得多!不要被我撞見,否則必要捅他十七八個透明窟窿!”
盧俊義聽見高強的名字,卻連眉毛也不顫一下,就像是一個全不相干的人,反而有閒心向張青打趣:“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用某家說了。待我奪得了梁山大位,以水泊梁山的地利和聲勢,數萬雄兵一呼可集,到時候還怕報不得仇?”
張青答應了,頭上頂了一頂范陽斗笠,披起大氅走了出去。
盧俊義並不看他,緩緩站起身來,穿過身後的一扇小門,來到一個房間之中。
這房間沒有窗戶,四壁盡是灰僕僕的痕跡,好似經過火燒一般,上半部則完全是新砌的牆,顯然經過了重建。房中除了些破爛器具,就只有一張少了一條腿的桌子,桌上放著一盞琉璃燈,燈前一面銅鏡,一個妝奩盒子,還有一個骨灰盒。
他走到桌前,伸出手去,輕輕地摩挲著那盞琉璃燈,似乎是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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